七月十六日,注定不平淡。
……
過了蔚城之後,勇騎營又從全城(莫州),北城(薊州)跑過——但默契的是,無一人出來阻攔。
這些人不一定能翻起什麼浪花,畢竟,腹地還有金可秀坐鎮。
金可秀駐守的平林城,是高句麗的腹地,也是新羅王都的門戶。
但勇騎營的目標並不是高句麗腹地,而是與之相反方向的塞山關。
塞雲十六州中的塞,既是塞山的塞,也是塞山關的塞。
遼庭和高句麗被塞山分隔成了兩半,這之間僅有一個塞山關可以互通。
勇騎營便是要閃擊塞山關,將高句麗與遼庭之間的通道截斷。
然後,吞下高句麗。
……
天黑了。
平林城,城主府。
金可秀一臉萎靡地躺在將椅上,任人伺候,享受著特權。
下座有一個風塵仆仆,灰頭土臉的壯漢,是樸大猛。
他從長川防線敗走之後,一路上馬不停蹄,直接逃回了平林城。
這裡駐紮了高句麗的大軍,給足了他想要的安全感。
“樸將軍……你是說,屠萬道出手了?”金可秀還是無精打采的。
樸大猛點了點頭,他累壞了,現在大吃大喝:“王上要我去討說法,我帶了人去,沒想到中了他們的埋伏。”
他能在蔚城“壓”住征東軍這麼多年,自認是有幾分可以自傲的。
畢竟,對麵可是屠萬道。
“他突然出手……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不然……他們過不了蔚城。”
樸大猛一口扯掉一個羊腿,吃得滿嘴是油,言談間儘是不服氣。
對於他的說辭,金可秀置之一笑,他雖未與屠萬道交過手,但不會輕敵。
他的父親,就是上一次的大戰中,死在了征東軍的鐵蹄之下。
能將他父親打敗的人,不是好相與的。
“等等,蔚城丟了?”金可秀突然想到了一個重點,直視樸大猛。
樸大猛的動作停下了,他有些心虛,支支吾吾:“應該是吧……
城內沒多少兵力,最多堅持一日。”
金可秀聞言直起了腰,他用力捏了捏將椅,看向左右:“點整兵馬。”
“金將軍,你是要出擊?”樸大猛來了興致,看著金可秀。
金可秀搖了搖頭,沒有隱瞞:“不……是騷擾,我就在平林城等著他們。”
蔚城一破,後麵一路“坦途”,他自然不可能派人去送死。
“怎麼騷擾?”樸大猛又問道。
金可秀看了看他,沒有多說——騷擾,自然要派出機動性強的。
他剛好有一隊騎射。
樸大猛的目光閃爍,他想到了對麵的騎兵,但沒有說出口。
人,是要對比,才能分高下的。
隻有讓金可秀吃一塹,吃二塹……他才有可能重新贏回掌聲。
畢竟,二人是競爭關係。
……
高句麗最西,塞山關。
有不少人聚集在了一起,他們看著到處懶散的高句麗守軍,目光興奮。
這幫“烏合之眾”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