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山驛之後。
曜日營將士卸甲,偽裝成了“普通人”,跟著車隊護送蘭幽等人。
這一路上也沒再出什麼幺蛾子,他們順利地回到了中域。
沐家人早已在此接應,蘭長錦見狀才鬆了一口氣,帶人又匆匆返回。
他們還有事情要辦。
……
回到聖都之後,沐縉也和蘭幽如期舉辦了盛大的婚禮,成了一樁美談。
一個是禮部尚書之子,一個是征西將軍之女,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幾日,中域很安靜,就連摩拳擦掌,暗流湧動的人也收手蟄伏下來了。
不過在很少有人關注的西北域中,有不少大事發生,死了不少人。
短短數日,孤月教便有好幾個暗樁被拔除了,其中還包括了一個駐地。
這是曜日將的報複,又或者說,這是他們的獻禮,獻給自家小姐。
蘭幽也清楚其中緣由,她心裡暖暖的——這是將門的“溫情”。
婚禮之後,周穆沒再打擾二人,他回到大理寺,聚焦在自己的事情上。
樹欲靜,而風不止。
……
呼呼呼——
九月二日,一大早。
周穆在晨練,他手中的羨鳳畫戟舞得是虎虎生威,讓人看著內心直打顫。
這要是拍在身上,半條命都沒了。
他一人在動,有不少人在看,包括昨夜趕回來了的田嫵兒。
她內穿黑紗,外披白裘,慵懶地坐在屋簷下,笑臉盈盈地看著他。
咚——
周穆練至力竭,他將畫戟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田嫵兒莞爾,見狀從綠琦手中接過溫茶,款步上前,遞到了周穆眼前。
“歇一歇吧。”
她自敞開心扉以來,便褪去了冰冷的外殼,整個人如一溪春澗,沁人心田。
當然,這是對自己人——對敵人,她還是一副殺神模樣。
畢竟,她可是“玉纏蛇”。
“唉……我還是找不到半點突破的契機……”周穆輕歎一聲,他接過溫茶潤了一下喉,看著田嫵兒。
田嫵兒臉上如梨花清淡:“破境一事強求不得,隻在一念之間。
況且,你雖未入上境,但在下境之中也差不多是絕巔了,難逢敵手。”
周穆無語地看著田嫵兒,苦笑一聲:“菡兒,你莫要取笑我了。”
他是什麼水平他心裡門清呢——差不多是絕巔……還差得遠呢!
絕巔之人,便是田嫵兒,殷鳳來,紅月,薑譽之,澹台衍之流。
他?最多中上之姿。
念及此,周穆發現了個盲點,又笑著道:“怎麼,我突然發現絕巔有點多啊……光我身邊的人都有不少……”
田嫵兒,殷鳳來,紅月是絕巔,還有婁風——他才是真的差不多是絕巔。
本是一句戲言,卻讓田嫵兒的思維發散了,她陷入了沉默。
“菡兒?”
周穆發現了她的異樣,他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卻見她還是一動不動。
直到他伸出了手想去點一點她的臉頰,田嫵兒才回過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