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雪,時大時小,但從未停歇,一直下到了第二年,開明九年。
開明九年的元日,是周穆的二十歲生日,也是周穆夢醒後的第四個年頭。
瑞雪兆豐年,但大雪成災,路多凍死骨,這並不是一個好的現象。
長達十多天的停職,周穆並未閒下心來,他分析情報,各地落子。
情報方麵多在聖都,比如“老死”案,隨著裴轍的自殺,不了了之。
但他們是有目標的——農夫。
至此,四大“詭案”中,除了重啟的吸血鬼案,其他案子都在收尾之中。
隻是這個收尾,或三四月,或五六年——一日不搗毀農夫,便一日結不了。
長歌樓一案,條理清晰,證據充分,相關方沒有異議,早已結案歸檔了。
九皇子遇刺一案,隨著聖人詔令一下,也蓋棺定論,無人再提及。
這幾日大雪紛飛,在大雪的掩蓋下,聖都不但沒有冷清,反而愈發熱鬨。
這個熱鬨,是對武人而言。
雲來仙閣在中域大肆血字訴罪,被莫梟,夏無生蹲守,伏殺了不少人。
現在,他們的人越來越少,各種鬨事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命樓的處境也差不多,他們各地的城隍廟被當地月華庭盯上了。
有過幾次衝突,但總體上可控。
除了聖人下旨明麵上要對付的勢力之外,其他勢力也沒安分下來,暗流湧動。
風鳴派在十二月廿七晚上,被一群疑似幽棺的黑衣人滅了門。
包括幫主在內的絕大部分人橫死當場,隻逃出去一個副幫主,下落不明。
之所以推測是幽棺所為,是因為這些黑衣人一個個滿身泥土,不像正常人。
好似是從土裡爬出來的……
為此,月華庭庭主還將孟行水臨時抽調回來,讓他主要負責此案。
幽棺的資料太少,現在正是摸底的好時機,他們自然不能放過。
另外,三強之一的飛將營也出事了——上靈之一的槍靈趙榷,死了。
十二月廿八,早上,他被自己的親信發現死在了自家宅子裡。
死因,一劍穿心。
但根據現場的痕跡,事發時凶手不止一個人,或許是為了防止他逃跑。
畢竟新添的傷口,僅胸前一處。
除此之外彆無線索,這個案子撲朔迷離,凶手是誰?
難以輕易認定。
但飛將營的人可不管,他們將矛頭瞄向逝水宗,直接殺上門去。
這一去,兩敗俱傷。
刀閣,黑虎門等其他勢力似乎沒出啥岔子,看情況是風平浪靜。
除了上述“大”勢力的動向,周穆關注的還有一些不起眼的事情。
城內,迷夜賭坊再次開張了,規矩沒變,但換了一個主人。
周穆與月華庭的人摸過,迷夜賭坊新的主人平平無奇,隻是一個傀儡。
一連數日,他吃喝拉撒睡都在賭坊之中,被抓也不哭不鬨,完全沒有破綻。
冥河,下麵的人這些天因為大雪也不好過,各種饑寒交迫。
好在八方樓,花渠等勢力的人宅心仁厚,為他們提供了一些幫助。
有吃的,有喝的。
不說冥河的人能吃飽喝足,但不至於餓死冷死還是可以做到的。
城東,雨不落悄悄地走了,昔人已乘風雪去,此地空餘風雨湖。
雲覺寺也於原址重建了,但新的雲覺寺很簡陋,香火大不如從前。
城西,有幾個村子“一夜暴富”,到處是銀子,銅錢,撒落阡陌之間。
據說是夜香的人出手,他們偷了幾個貪官的家,劫富濟貧。
因為他們的大張旗鼓,貪官們有苦也隻能憋著,不敢找他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