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教……是誰出的手?”
“孤月教使,盧珧!”
……
西北域,夏都。
夏都的中心,是將軍府。
但此刻的將軍府已是一片廢墟了,其間有黑煙,還有零星的火光。
一堆人圍在附近,有人痛哭,還有人麵色蒼白,嘴裡碎碎念,似在禱告。
傲子混在人群之中,他戴著鬥笠,鬥笠下是一雙淡然的眼睛。
淡然之餘,震驚並未完全消去。
因為,他藏在暗處,目睹了前夜發生的一切——是一場屠殺。
前夜,將軍府前來了一群人,所有人穿著一致,繡有星光白點的黑衣。
但為首的兩個人除外:
一個人也是黑衣,不過他的黑衣上除了星光白點,還有一輪血月。
另一個人則不同,他不是黑衣,而是披著血色袍子,隻露出了下頜的紫髯。
這一場屠殺,是血袍人一個人的屠殺。
無論是將軍府的護衛,還是各路武者,沒有他的一合之敵。
便是藏得極深的蘭清平,有著七衍氣境的修為,也被他一拳轟得爬不起來。
至於蘭無迎,他更是毫無抵抗之力。
傲子躲在黑暗中,大氣不敢喘一口。
等到他們要走的時候,其中的血月黑衣人還囂張地將臉露了出來。
是盧珧。
傲子終於明白了孤月教人的謀劃,但為時已晚——結果已有了。
……
轟隆——
聖都,一聲又一聲的春雷,換來了一夜的春雨,嘩啦嘩啦,似在哭泣。
周穆一夜不安,天剛亮便冒著大雨趕到了沐府,向沐延等人表明了來意。
沐延自然不會攔他,給他行了極大的方便,還讓府裡下人聽從他的吩咐。
他一來到裡院,就見到了獨坐在門外一夜未睡的沐縉,他麵容憔悴,雙目微紅。
“蘭幽……她怎麼樣了?”
沐縉還有些茫然,他看清是周穆之後,強行擠出了一抹笑容。
他張嘴無聲,周穆趕緊遞過來一碗早已準備的溫水,讓他潤了潤喉嚨。
周穆看著他,沒有急。
汩汩汩——
沐縉將一大碗水一飲而儘,他看著周穆,歎了一口氣:“她將自己關在裡麵,誰也不想見……”
說完,他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將聲音壓到最低:“我聽見,她哭了半宿。”
周穆聞言微微歎氣,說起“身世淒苦”,他比之蘭幽也不遑多讓。
他對此感同身受,能理解。
“子紅,你先休息一下吧……你要將自己的身子顧好,才能照顧蘭幽。
她這幾天,可能會很虛弱……”
周穆輕聲勸說,伸手讓躲在遠處的沐家下人過來,端上了煮好的果米粥。
僅僅一天,正常情況下他不吃不喝也無妨,但他現在不隻是這麼簡單。
他在門外一直陪著蘭幽,擔心她想不開,也不管她有沒有回應,一直在說。
這樣一整天下來,消耗頗大。
沐縉聞言嘴皮動了動,他沒有出聲,而是將果米粥接了過來。
啪,啪,啪——
他沒有喝,而是一手端著,一手拍打著房門,喊道:“幽兒,出來吃飯了!”
他有氣無力的……
哐——
緊閉的房門突然開了,沐縉差點摔倒,但他還穩穩地高舉著碗。
蘭幽輕輕咬著蒼白的嘴唇,她的眼睛紅腫,淚水似乎又要溢出來了。
“沐郎,我沒有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