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晚,更寒。
大將軍站在帥帳外,看著天際消失的餘暉,像一張失去了氣血的黑臉。
噠,噠,噠——
遠處,又有幾匹快馬趕來,其中簇擁著一人,此人滿身血汙。
他穿的是熊烈營的盔甲。
“將軍,將軍!不好了!白州……白州守不住了!
熊將軍死戰不退,與白州共存亡!”
熊烈營的信令兵到了麵前,哭喊。
大將軍聞言手都握緊了一點,他看著信令兵,問道:“發生了什麼?!”
信令兵喘著粗氣,快速回答:“遼人兵臨城下,直接就攻城了。
雖然他們人多勢眾,但我們熊烈營也不是虛的,穩住了城牆。
從上午到下午,他們攻勢不斷,我們的情況也越來越糟糕。
聽說,城牆上的守城器械還出了一點問題,可謂是雪上加霜。
就在這期間,有賊人在城中暴亂,他們作為內應,一路殺到了城門處。
賊人之首,是宇文桀。
熊將軍見狀撲了上去,但敵不過宇文桀,隻能眼睜睜看著遼人入城。”
大將軍從信令兵的口中聽到了那種城破之時的痛哭與絕望。
“將軍,熊將軍還讓我給你帶幾句話……他說,他隻能陪你到這了。
他還說……白州無救,一定要阻止他們進入幽川界的腹地。”
信令兵說完了,所有人沉默。
大將軍腦子裡構思了一下北地陣盤,讓人找來了左右參軍,二副將。
四人先後到來,左弼還是一副病殃殃的模樣,他手上的白帕已浸了一點血。
右鵠表情陰鷙,他負手而立,在背後握著一支毛筆——很硬。
“將軍,出什麼事了?”
馬無名的病好了,他的眼中現在充滿了光亮,完全不像一個無常。
牛平進來後,一言不發。
“白州可能已經淪陷了……”
“什麼?!”
四人震驚,尤其是牛平,他聽到這句話後猛地看了過來,渾身顫抖。
“將軍,你找我們過來是要……”
左弼似乎看透了一切,似問非問。
大將軍看向北方,又看向了山下的大軍,說道:“出兵!”
“末將願往!”
一聽到要出兵,牛平立馬單膝跪地,他先人一步,拱手大喊道。
其他人沒有和他爭,而是看著大將軍,靜靜等待他的安排。
大將軍看向左弼,卻見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的身體可以。
“左弼,牛平,青龍營,白虎營,隨我趕赴幽川界,奪回白州!
右鵠,馬無常,你們二人帶著朱雀營,玄武營,支援濂州,破局!”
大將軍這一通命令下達,是不準備再穩下去了,而是要化被動為主動。
“喏!”
眾人應聲,目光灼灼。
……
幽川界,白州。
經過一夜的廝殺,白州徹底淪陷了,城內火光漫天,血流成河。
遼人入城之後百無禁忌,以燒殺搶掠為主,在巷子裡來回穿梭。
他們所到之處,伴隨著一陣又一陣的哀嚎,還有喊殺聲,咒罵聲。
白州的主街上,遼人押來了人,用明晃晃的刀槍威脅著,讓他們跪下。
一個身高九尺,體型壯碩的大漢走在“空曠”的大街上,趾高氣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