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這時才展現出了速度,相關人到北塞後不足一日,便將他們捉拿歸案。
陳鐵叛國,其家人知而不報,本來是要被押回聖都,當眾斬首的。
但他們還沒走出孤川界,暴怒的人群便將他們圍住,吞沒了。
沒有人能容忍叛徒……
將軍山,立了一個碑。
吊唁大將軍的人紛至遝來,摩肩擦踵,絡繹不絕,是漫山遍野的白。
這個碑,不是聖人立的……
他不僅沒有為他立碑,還將所有有關的奏折丟到了紙簍之中。
他苦大將軍久矣……
但大將軍畢竟是為國捐軀,聖人一道令下,追封他為幽白王。
是王爵,但已無後人可承襲。
他不設碑,便是想淡忘大將軍的存在——這天下,隻能有一個受萬民“敬仰”的人。
是他,也隻能是他。
聖都有不少人也明白,他們自發地出城,去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
周穆也與吳衿等人去過了。
在雲山上,有一個插著一把石劍的無名石堆,附近擺滿了鮮花。
這是司農寺卿桃山選的風水寶地。
……
聖都以北。
一輛華貴的馬車向北而去,他們行走官道上,出入城池,沒有人敢阻攔。
馬車上,有皮毛製成的九尾立杆。
是狐家的馬車。
馬車裡麵,主位上是一個黑袍人,他的身前還有一個抱刀人。
“殿下,要出中域了。”
抱刀人看著外麵,說道。
黑袍人是個青年,他背靠著馬車,閉目養神,淡然回應:“知道了。”
遠處,一個高山上。
有兩個人,其中一人身著墨紫色的錦衣,另一人則是閉目抱劍。
謀公子,狐琰,與孤劍。
“雄家人,好大的膽子。”
狐琰手上握著一個剛看過紙條,他看著飛馳的自家馬車,閃過一絲殺機。
官道上的馬車是他們家的,但是近日被右相雄非魚悄然借走的那一輛。
要不是狐琰機警,他發現雄家人的動作,帶人守株待兔。
他見到了兩個人登上馬車。
兩人的模樣被他手底下的人畫了出來,通過八方樓的渠道,得到了反饋。
其中的黑袍青年,來曆不凡,他是遼帝耶律長舒第三子,耶律建木。
“要不要攔下他們?”
孤劍沒有睜眼。
狐琰想到了另一個人,他搖了搖頭,無奈道:“攔不住的。”
世人隻知遼庭慕容氏的劍主,卻不知道他們氏族內還有一個人物。
慕容刀侍,慕容衡,八衍氣境。
他們來的人手不足,難敵此人——況且,送他們走的是雄家。
他們與雄家是一條道上的……
“大將軍忠義為國,以身赴死,而朝堂上的卻是這麼一些玩意……”
狐琰氣笑了,不僅僅針對“直接”參與此事的右相一夥,也包括了左相一夥。
江攸之等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朝堂上的各種爭端,朝堂外的各種掣肘——他們的人也出了一份力。
“小人私利壓於國,則人危矣;大人私利壓於國,則國危矣。
唉,一群目光粗鄙之輩……”
一聲又一聲的低罵,隨風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