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改變,忠傳倒是極高興,野是野了些,但似乎這樣才更招人喜歡,也更符合他這個年紀頑皮的天性......滿足一個母親眼中叛逆期兒子的形象。
老張不表態,在他眼裡變化不大,該他做的事情還是一樣沒少,說話多了些嚷了些,但也不是信口雌黃滿嘴火車,而且他帶著趙盈,似乎更明白什麼是責任心了,這一點叫人格外滿意。
唯獨黎書慧覺得有一些不好,總覺著明顯沒有從前勤快了,也沒有從前那樣懂事聽話了,從前她割豬草,還沒裝好他就來了,心疼她老了背不動,如今卻要三催四喊好幾遍才能看到他姍姍跑來的身影。上午跟大人一起掰包穀,之前一個人掰一塊地隻要一會兒,現在跟潘宏兩個人掰一塊地,時間久不說,地裡的紅苕藤也快讓兩人踩死了,小丫頭死活要跟著兩人跑,被她強製攔下了,包穀葉太蟄人。說到小丫頭,這幾晚夜裡也不哭鬨了,黎書慧還笑,岩上那姓秋的觀花婆越來越靈驗了。
又過了兩天,屋裡吵的更熱鬨了,三個孩子已經聒噪得很,忠信又把信友信歡也扔來了,他如今忙的一點功夫也沒有,到處都在掰包穀,他的收割機正式下地試水,便連兩個孩子,也是他逢著趕場的日子讓潘老頭帶回來的,進屋時黎書慧問信友忠信在忙什麼,信有脖子一橫,脆生生道:“我又不曉得!”
五個半大孩子,家裡簡直翻了天。
信好因為畢業沒有作業,潘宏和信有因為信好沒有作業而跟著不想做作業,信歡因為他們太吵了,蚊子也太咬了,及工具沒有帶齊等一大堆理由,不做作業......
一會兒聽到信友跑進跑出找信好,一會兒聽到信好上躥下跳找潘宏,一會兒潘宏在樓上哈哈大笑,一會兒信友在石包上哇哇大叫,和,永遠聽到信歡細細尖尖的聲音吼著嚷著叫著鬨著……好像整天在眼皮子底下蹦跳,又好像大半天大半天的看不見人影。
趙盈倒安分了許多,終於像個姑娘家了,她又成了信歡的尾巴。信歡可比那三隻剛放出籠的野猴子乖巧多了,比如跟她玩過家家,帶著她漫山遍野的摘花,用青綠色的棕葉撕成一條條細細的線給二人披在頭上當頭發,或用圍裙毛巾給她做衣裳,將床單扯下來罩在身上演公主小姐。女兒家,數不儘的奇思妙想。
潘宏又有好幾個晚上沒回家了,這天晚上,他仍滿屋跳著跑著不願回家,盧定芳來站了會兒,逮不回去,乾脆隨他,她屋裡的包穀雖沒有老張種的多,但潘運不在,雪梅還要帶著寶寶,光靠她和潘老頭忙活,哪裡有那勞什子時間來管他。
老張剛坐下去便將一大堆包穀堆到三個小兒麵前:“今晚上先說好哈,這是你幾個的,這是我們的,不管你們怎麼耍,反正這堆不剝完不準睡覺,可不要以為像前幾個晚上那樣,說是趙盈要看電視你們就陪她看電視能偷懶,今晚上不得行,今天晚上趙盈有信歡負責,這點任務是你們的,剝不完不要說看電視,離開這個板凳都不行。”
前幾個晚上信好跟他們一起,包穀沒剝多少是小事,關鍵領得小丫頭將包穀米撒的滿屋,還在包穀堆裡打滾,惹來一身包穀灰,晚上睡覺老是這樣癢那裡摳,搞的身上粉嫩的皮膚這裡一個疙瘩那裡一個包。
“我們肯定先剝完噻!”潘宏隻要跟信好一起,渾身便同打了雞血一般,無論大人要求做什麼,做不到做得到,先一口咬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