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就跑了,也好,在家裡還省得吳秀珍當牛做馬一樣伺候他。就是苦了三姑娘了,好好的讀書命讓那個屋拖累的七零八落。”
“他肯定還會回來的,好吃懶做慣了的人,身上的錢花光了還不回來繼續折磨吳秀珍嗎?這個天殺的!就該有個報應落在他身上,最好在外麵餓死,或者讓人家打死算了,不要再轉來!”
“這回屋裡還進進出出光剩她一個人了,守那座房子,平時也看不到她上個街趕個場,曉得她也是,一輩子都是個孤苦命。”
“哎,那些事哪個說得完呢......”
王正書依然蓑衣鬥笠的披著在蒙蒙細雨中打滾,落雨後的泥土濕潤,走一步一個腳印,這塊地裡的土帶到了那塊地裡,那塊土裡的泥又被帶到了邊上的青草上,石頭上。踩的多了,就逐漸形成了滿坡的泥巴路來。
那地裡,有的西瓜還沒長大藤子就枯死了,有的西瓜因為太熟,剛摸到它便一下炸裂了,還有一些被不知道是什麼的野物啃了一遍,表皮上幾個細細淺淺的洞,待打開,裡麵已經大半都是空心了。他都一一清點出來放在就近的棚子裡,也順手將西瓜窩附近的野草一並清理掉,還能賣的放一堆,還能吃兩口的放一堆,完全壞了的,扔到背簍裡帶回家喂豬。
也丟幾塊給附近的狗子,品嘗過甜蜜滋味的狗子們食髓知味,一見他抱著西瓜走過來,立即興奮的連蹦帶跳直轉直叫喚。那群狗子被拴在那兒已經有一兩個月了,有的狗子白天晚上都沒個動靜,有的狗子即使什麼也沒有依然要支支吾吾仰著脖子叫喚兩聲。
老張的大狗因為體型和長相而被安排在了最頂上,邊上有一塊十來米長的斜方石,再往上就是大路了,它每日每日的守在那裡,腦袋卻時常望向上麵大路,偶爾能看到潘老頭從那裡路過它便興奮嗚咽的不停搖晃著尾巴,潘老頭也會嬉笑著同它打個招呼回以關候。
它真正望的是老張和信好,可他們都已經很久很久沒出現在它的視線裡了。好早以前老張從那裡路過,背上背著背簍,手裡有一把彎刀,它在下麵使勁的掙紮借此來發出聲音,但老張隻是站在上麵看了它幾眼,慢慢走開了。信好隻出現過一回,前不久和忠傳母女從醫院回來的那個下午,他在上麵喚它幾聲,對著它愉快的拍著手掌,又站在那裡不停的跺腳,不停的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