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需要有戒心。那張美得十分有攻擊性的臉上,出現無奈且疑惑的表情。看著咲子的表情動作,本就很善於解讀人心的太宰,幾乎一瞬間理解她的意思。
還真是被看扁了啊,真是的,咲子小姐這樣,讓他都忍不住想抗爭一下了。
——已經熟練張口,等著被喂粥的太宰如是想到。
“沒有蟹肉嗎?我想吃蟹肉!蟹肉粥!蟹肉粥!唔……”太宰咽下上一口粥,抽空說道。
眼疾手快塞進下一勺,咲子默默加快喂食進度,還不忘打消某人的無理要求,“蟹肉是寒性的,你風寒感冒,還是好了再吃吧。”
一個主意被拒絕,太宰機靈地眼睛一轉,似乎又在打另外個主意。唇瓣微張,還沒等他說出口,就被一口粥給堵住嗓子眼。
“唔唔……我在吃!我正在吃啦!彆再塞過來了!”徒然加快喂食速度,習慣之前節奏,太宰都來不及下咽,隻能鼓著腮幫子努力嚼嚼嚼。
普通青菜瘦肉粥也需要咀嚼!或許是大家族出身,讓他總在這些不明地方有奇怪計較。
咲子隻好放緩速度,舉著勺子等大少爺吃完。
忙活半天,給太宰喂完粥,再伺候著他喝完藥,任他安詳抱著抱枕躺在床上,咲子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如果知道昨天撿一個朋友,會導致這一係列麻煩,她絕對在安井感動眼神下,選擇在警局值夜班。
“咲子小姐在可憐我嗎?”床上突然發出這樣的聲音,又輕又快,像脫口而出又被收回一樣。
在咲子沒看見的地方,被子裡的手猛然捏緊抱枕。太宰不知道自己期待怎樣的答案,是與否,他該做出什麼樣應對呢。
完全不知道。
不要可憐自己,如果可憐自己,人生就會變成無法醒來的噩夢。
其他世界太宰治都知道的答案,看過記憶的他一清二楚。可是,如果咲子小姐可憐自己呢,他明明應該最擅長利用他人心意。
隻聽到拖鞋擊打地麵的聲音,越來越遠。沒有回答,不願意回答嗎?他忍不住睜開眼睛,注視天花板,聽著對方淅淅瀝瀝在料理台處理垃圾的聲音。
就像也在他心裡下起一場小雨,可他荒蕪漆黑的心,本應該什麼都沒有的。
拖鞋踩踏地聲音又近了,太宰合上雙眼,完美假裝熟睡狀態。
他聽見有人在床邊站定一會,然後帶著些水意,像剛洗完手擦乾後狀態,又帶著比他略低一點體溫的手落在頭頂,輕柔地撫摸後。
“太宰,你是在撒嬌嗎?”那個聲音這樣說道,然後一旁水聲響起,還有布料擰乾的細微摩擦聲。一雙手取下沒多少作用的退燒貼,放了一塊常溫的濕毛巾在他額頭上。
就像知道他根本沒睡著一樣。
或許他應該立刻睜眼反駁,但是不知為何,太宰沒有選擇睜眼,而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徹底睡過去。
可能是因為感受到床邊一直有人守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