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冬雪依舊坐在車外,沈若初這才冷著臉轉身看過來。
慍怒的話正要出口,便見小乞丐如破碎的瓷器般木然的躺在那裡,眼角的淚珠無聲滑落。
就像當初被沈承澤斬斷了四肢,想報複卻絕望無力,隻能痛哭流淚的自己……
心頭似被狠狠揪住。
原本到嘴巴的話語咽下,她幽幽道:“眼淚是這世上最無用的東西
。”
話雖這麼說,可她還是拿了帕子輕緩的拭去小乞丐眼角的淚痕。
小乞丐:“……”原來你吃這一套?
原本隻是因為被衣料剮蹭而酸澀的眼睛,如決堤洪水般,愈發抑製不住。
沈若初越擦淚水越多,侵染了手帕,沾濕了指尖。
“我本就是被厭棄之人,至親嫌惡恨不得我**,苟延殘喘這麼多年,自生自滅便是最好的出路,小姐打一開始就無需救我……”
他隱忍著悲慟,嘶啞著嗓音,仿佛是這世間的棄兒,了無生機。
沈若初到底不是冷硬的心腸,沉默片刻,輕聲道:“可我又救了你一次,現在你欠著我的恩……”
“小姐並非施恩圖報之人……”
“我是。”
“??”
小乞丐死灰的眼眸中露出一抹略顯氣惱的遲疑。
沈若初唇角微彎,眼眸明媚中帶著幾分惡趣味的狡黠,本就穠麗絕豔的容顏,褪去以往假麵似得溫婉淑和,美的生動極了,說不出的攝人心魄。
少女就坐在身側,如玉的指尖碰觸到眼角肌膚,小乞丐仿若被灼傷般輕顫著轉身背對過去,烏黑的瞳仁深沉又莫測。
“小姐,國公夫人在前麵。”
馬車外冬雪的聲音響起。
沈若初掀開車窗,便見到鎮
國公府的馬車就停駐在城門側邊。
舅母就站在那安靜的等著,看到自己,連忙招手。
待馬車停下,沈若初下車走過去,“舅母……”
國公夫人往她身後看了看。
溫柔的眸子中一抹怒意閃過。
“寧安伯府竟當真讓你一人去靈隱寺?此番要住七日,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沒有長輩陪同,旁人若想詬病,你該如何自證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