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著華貴的賓客們陸續入場,艾瑞吉看到好幾個眼熟的同學,忍不住用圍裙遮住自己的臉蹲在角落。
她甚至還看到乖巧跟在父母身後的蘇旎,他穿著一身粉色的西裝,一家三口站在一起,舒凝妙沒和他們一起嗎?
艾瑞吉找了個更隱蔽的地方躲起來,她不希望後天上學的時候被這些公子小姐大聲提起:“那個母獅子居然在時少爺家當女仆!”
光是想象這種畫麵她就要窒息了,但800對她來說同樣重要,拿回孤兒院可以買好幾周的肉蛋蔬菜,為了這個她也不能現在離開。
人群慢慢安靜下來,艾瑞吉抬頭,看到了從旋轉樓梯上走下來的人影,正是她剛剛還好奇過的舒凝妙。
她沒有和蘇旎待在一起,挽著一個白金色長卷發的貴婦,倆人似乎在說什麼悄悄話。
留著一頭漂亮白金色頭發的婦人顯然是時毓的母親格拉納夫人,歲月似乎沒有在女人臉上留下什麼痕跡,反而沉澱得愈發柔美,纖細的手指搖晃著酒杯,神色親切又溫和。
舒凝妙穿著一襲黑色的絲絨禮服,雪白的肌膚被禮服襯托得更明淨,少女的視線自上而下,無聊地掃過所有人,然後落在了她的身上。
艾瑞吉頓時頭發都嚇得豎起來了,舒凝妙怎麼偏偏視線就停在了她的方向,不會是看見她的臉了吧!
她迅速轉頭,催眠自己隻是意外。
舒凝妙還真不是無意看她的,剛剛她玩終端的時候點開遊戲,意外發現蘇旎對主角小姐的好感度漲了一個。
好感度總不會無緣無故產生變化,舒凝妙是知道蘇旎也來了時家的宴會,昨晚時毓剛和她說完,舒父就給她打過來電話,勸她明天和蘇旎一起出席,做個家庭美滿的表象。
舒凝妙告訴他,用腳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
蘇旎對女主的好感度既然有了變化,很大概率說明女主也在場吧,被邀請不太可能,聽格拉納夫人說她舉
辦宴會的時候會請人來當義工,女主很大概率會被邀請。
雖然名義上是義工,結束之後還是會拿到很高的報酬。
格拉納是一位非常善良天真的女士,這點和兒子完全不同。
確認女主很可能在場後,舒凝妙才想起遊戲裡似乎也有這麼一段劇情。
女主在晚宴裡當義工,被來參加宴會的同學發現,自然是一番冷嘲熱諷的羞辱,甚至還被汙蔑偷了貴重的東西,這個時候就輪到攻略對象登場了。
劇情裡女主聽到時毓演奏的音樂,想到第一次在音樂教室聽到時毓彈鋼琴,心裡生出了無法跨越的自卑。
而這時在挺身而出維護她蘇旎,讓她進一步產生了信任感。
總之,是這兩個攻略對象的事情,和她無關。
那麼汙蔑主角小姐的炮灰在哪呢?舒凝妙環顧了四周一圈,並沒有辨認出遊戲裡出現的路人甲,格拉納夫人挽過她的手臂,嗔怪道:“他爸爸老是不著家,他在家也說不出幾句話,你不來陪我喝下午茶,我都沒什麼事做。”
舒凝妙微笑著靠在格拉納夫人身邊撒嬌,她對女性長輩又是一種嬌俏的態度,展現出幾分她這個年紀該有的女孩姿態:“作業太多了,老師很嚴格的。”
“也是。”格拉納夫人用酒杯擋著唇,自豪地笑起來:“你就是對自己要求太高了。”
她眨了眨眼睛:“時毓就需要人管管他。”
舒凝妙抿唇淡笑,移開視線,重新看向下麵,時毓坐在鋼琴邊,水晶燈在他臉上投下淡淡的光影,精致得如同莊園外的天使雕像活了過來。
從指尖流瀉的琴聲蕩漾在大廳裡,舒凝妙和格拉納夫人無聲點點頭,端起一杯白葡萄酒,慢悠悠地在大廳裡找到一個位置坐下來。
纏綿的音符就像是最細密的網,憂鬱地覆蓋著萬物,舒凝妙心想,怎麼也不彈點喜慶的音樂,但想到時毓現在就跟被家長逼著上台給大家表演節目的小孩一樣,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舒父看到她,眉頭一皺,似是想訓斥她什麼,舒凝妙啜飲了一口葡萄酒,在彆人看不到的地方對著他和蘇旎比了一個不太禮貌的手勢。
交錯的音樂中,響起一聲悶悶的玻璃破碎聲,時家的屋子裡鋪著精美的地毯,酒杯在地上爆裂開了,灑出的酒
液頓時順著地毯的花紋蔓延開來。
鋼琴聲戛然而止。
終於來了,和原劇情沒什麼區彆,總體還是在朝著可控的方向走去,舒凝妙放下酒杯,遠遠觀察著這一幕。
艾瑞吉站在一位身穿深紫色晚禮服的女人麵前,工作服的圍裙濺上了一半紅色酒液。
她蹲下身去撿起被摔碎的酒杯,指尖觸碰到玻璃的邊緣,指尖被女人用高跟鞋的鞋尖踢到了一邊。
玻璃鋒利的邊緣還是劃破了她的手,艾瑞吉手指湧出血珠,她終於忍耐不住,小聲地哽咽了一聲。
玻璃杯碎了引來了侍者,侍者剛想拉走艾瑞吉,安撫女人,一切以維護現場秩序為主,卻聽見女人提高聲音說了一句:“剛剛她就一直在我身邊不走,鬼鬼祟祟的。”
她抬高手腕,展示空無一物的手腕,眼角眉梢皆是高傲:“在學校裡的時候就看你手腳不乾淨,這地方除了你,還有人會拿彆人的東西嗎?”
“我沒有。”艾瑞吉聲音細小得幾乎要聽不見,但時毓已經蓋上了鋼琴,大廳裡一時隻回蕩著女人的指責聲,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