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南門進來一輛馬車,聽見前麵傳來喧鬨之聲,伸頭觀看。
“韋娘子,無需害怕,縣公在收拾城裡的惡霸。我記得之前聽縣公說過叫清風行動,掃除一切雲陽惡霸勢力。等一會兒,就好了。”
陳文信,昨晚見過這些前隋禁衛,絕對是能打的貨,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地上躺著的全是惡霸手下。
韋弦隻是簡單一想就明白寒雲此意為何,對山長說道“看來,雲陽的惡霸遇見更惡之人了。有時候以暴製暴,反比一味退讓和祈求教化來的有效。”
傅奕嗬嗬一笑“知道老夫為何反對佛教嗎?”
“四方不知,老師一直未曾與四方討論過此事。”韋弦知道,山長一直教導她醉心學識即可,卻極少提及朝堂之事。
韋弦冰雪聰明,但過於善良,人世險惡,朝堂爭紛,非她一介女子能看清。
傅奕淡淡說來“我若問佛,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騙我,如何處治乎?”
“佛會答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且看他。”
“是故,佛隻可度善心,無法度惡心。”
韋弦又看了看外麵,確認沒有看見寒雲才縮回車裡說道“或許隻有縣公才能度惡心,而且手段特彆有效。”
車內兩人論道,車外一片慘叫。
圍觀的百姓剛始以為是兩夥人搶地盤,看著看著不對啊,就一邊的人倒地,地上不見一滴血,是在裝樣子嗎?又裝給誰看呢?
慘叫聲也不像裝出來的,聽起來淒慘無比,咋覺得勝過天籟呢?
蒙麵人之中有人喊“記住了,要的是床上躺半年,少躺一天都是我們的過。不夠的上去補兩棍。”
“啊!不要啊……”倒地之人好想被當頭一棍敲暈,太特麼痛了,感覺四肢都不是自己的,關鍵腦子還無比清晰。
“前方何人持戒傷人,是要造反嗎?右驍衛,把他們圍起來。”一聲大喝從馬車後傳來。
隨即是下馬之聲,而後是兵甲奔跑的哐哐金屬碰撞聲。
坐在遠處觀戰的寒雲一看,正規軍來了,想來是李青雲領兵到了。
“走,去會會這個虎妞。可以停手了。”寒雲跳下石蹲,快步而去。熊大趕緊跟好,打了一個手勢,前方正在揍人的差役立刻停手,分站兩側。
李青雲一看,眼睛一愣,策馬而來“戒備,這些人是兵卒。”
嘩啦,右威衛的兩百兵卒,拔出橫刀,指向圈中的眾人。
“防守。”伍戰不知道這些兵什麼意思,立刻下令組成防守隊形。禁衛攻擊力也許比不過騎兵,但是論防守,就強太多了。
“說,你們是哪方的兵卒,暗藏雲陽居心何在?”李青雲一眼就看出,對方組成了一個防守兵陣,暗藏突擊之勢。
李青雲見對方無人應答,手一揮,變單層全包圍為前後左右四處三層包圍圈,雖然四個角空出,但是任意想衝出去的人,都要麵臨兩側的攻計,正麵的話有三層人也很難衝出去。
伍戰一看,遇見一個懂兵法的兵頭了,還是個女子。沒聽過呢。
“變陣。”伍戰揮手指揮,十四人變成一個最小的方形,降低迎敵麵,減少對方的直接進攻麵和人數,說穿了就是魚死網破的陣法,想讓十四人躺下,起碼對方要躺下五十人才行。
“弓箭準備。”李青雲前麵的兵卒拿出弓箭,對麵的兵卒散開到兩側,留出弓箭攻擊的距離,成了一個u字形。
寒雲看得目瞪口呆,果然是虎妞,怪自己躲的有點遠了,這下跑過來,雙方都變了幾次陣,幸好今天沒讓帶刀出來,要不,這虎妞估計都下令攻擊了。
“停手!都是我的人。”寒雲呼叫一聲。
李青雲對這個聲音太熟悉了,幾乎每天做夢都夢到,就這個聲音色眯眯對著她喊“娘子,該洞房了。”
“你的人?躺地上的還是站著的?”在李青雲看來,這群人站著的比躺著的看上去要窮的多,更符合暴民的特征。而且這些人都拿木棍,一種很奇怪的木棍,也不是縣衙的兵器。
“好了,好了,熊大收隊了。”寒雲招呼熊大。
“收隊。”熊大命令。
嘩啦,十四人同時收回衙棍,鬆散隊形,站為兩排。
李青雲揮手“收。列隊。”
嘩啦嘩啦兩百人,齊刷刷跑起來在李青雲身後站立成整齊隊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