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琳回頭一看,有兵卒已經注意這邊,隻是沒有命令不敢下馬,趕緊打了一個維持隊形的手勢,這些兵卒明白,全都轉過頭看著前方。
寶琳看了看寒雲的馬車,沒見他出來,舒了一口氣,心裡一直嘀咕,大將軍來雲陽是何意?
他哪裡知道,此刻的寒雲在馬車裡看著韋弦發花癡,哪管外麵是什麼情況。
張出塵問道“小將軍,如此陣仗是要去往何處?”
“回……夫人,雲陽令此去韋家莊子參加春播儀式?我等受校尉命令,前去維持秩序,留守保護種子。”
李靖雖不懂農作,大致也知道,朝中禮部、工部、司農寺都是在正月舉行春耕祭神農,怎,雲陽二月中還有春播儀式,心裡想去看看。
“你讓兵卒留下兩匹馬。我倆跟隨後麵來。”李靖安排了一下。
他和夫人是通過驛站馬車而來雲陽,並未帶有馬匹和馬車,也未帶任何下人。
“麾下明白。”寶琳過去安排了一下,下來兩名兵卒步行,把馬匹留下。韋安石上了寒雲的馬車,人馬繼續前進。
有不少好奇的百姓也跟在後麵,就去看看縣公如此大的陣仗到底何事?
韋家莊子今日春播並未傳出,城裡很多人並不知道,倒是那些村子裡的人知道了,早早去了韋家莊子。
還未出城門,寒雲發現跟隨的百姓越來越多,乾脆讓差役扯著嗓子喊,韋家莊子今日春播,百姓可自行前往觀看。
瞬間人越聚越多,雲陽四富商得到消息,也安排馬車跟上,就連錢萬貫都忍著屁股上的疼痛,趴在馬車上,他一定要去親眼看看八千貫砸下去的作物。
當看著浩浩蕩蕩的人群向韋家莊子而來,賈茂、李春、公輸恒三人驚得差點嚇掉了下巴,不就是自家莊子的一個提前春播,怎麼來了這麼多的人。
已經可以趕上春耕祭神農的場麵了,可惜今年春耕雲陽百姓一盤散沙,沒了地方官的主持,整個春耕祭神農冷冷清清,大多百姓都躲在家裡盤算著屈指可數的糧食發愁。
李春感慨一句“吾民等來了好官,吾眾之幸。”
“同感。”賈茂和公輸恒附和道。
三人迎上,寒雲是地方官,這場莊子的春播就由他主持。
三人覺得隻是個小小的春播,也沒太準備什麼,連個高台、香爐都未搭建。
寒雲不在乎這些,他本來就是無神論者,不過入鄉隨俗,莊子春播比不上春耕祭神農,也要有場麵。
韋安石和韋弦驚奇發現,寒雲手裡拿著一個奇怪的圓筒,由樹皮縫製而成,一頭小一頭大。
若不是拿著電子喇叭太驚豔不好解釋,寒雲真想弄來電子喇叭,給大家放一首灑水車之歌先。
寒雲爬上莊子那塊熟悉的石墩,站直了身體,差不多在場人員都能看見他。
身下縣衙的差役,齊齊筆直站立,當真是威風凜凜。熊大、伍戰這些漢子,都覺得今日胸肌都突漲幾分,看人的眼光都是掃射狀,威嚴而淩厲。
寒雲也未曾想到今日來了如此多的人,從他的視線看下去,密密麻麻都是人頭晃動,卻都安安靜靜,紛紛抬頭看著他。
這裡麵有見過他的百姓,有聽過他事跡的百姓,也有對他完全陌生的百姓。在稍遠一點馬車聚集的地方,寒雲甚至看見了不少的待字閨中女子,帶著丫鬟陪同家人一並到來。
也許是雲陽的百姓壓抑太久了,才讓這場莊子裡的春播有如此大的影響。
寒雲就在萬眾矚目下,發表了令大唐朝堂震驚的演講詞——“重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