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弦稱讚一句,能和寒雲山中漫步對詩,乃人生一大幸事。
此刻的她還沉浸在幸福之中,此番風景正是意中所願,沒想到今日雲峰陪得她回書院而成真。
自門口傳出一聲蒼老的聲音,帶有笑意“今日一早,山雀鳴朝歌,山澗映彩虹,原來是雲峰和四方回來了。”
轉而出來的正是雲蒙書院的山長傅奕,身後還有兩人,卻是李靖夫婦。
“藥師,你方才不是問及此句和書房之句出自何人嗎?這不,就在麵前,雲陽令寒雲,寒雲峰。”
李靖一愣,方才問及此事,傅奕並未回答,而是說當見到本人方說,這就遇上了。
“雲峰啊,這位是老夫的好友,當朝刑部尚書,右威衛大將軍李靖,李藥師。另側之人乃是我大唐奇女子,李老友的張夫人。”
傅奕話是這麼說,他一個文官又如何與李靖成了好友呢?其實不然,兩人並無太多交集。
隻因當年李淵派去江東下旨要殺李靖的特使便是傅奕,那次才是兩人第一次有所交集。
而後傅奕發覺李靖按兵不動,並非心生反意,是在等待最佳戰機,以最小的代價獲取勝利。
於是他便抗旨向李淵上諫,解釋了一切,李靖才算逃過一死。事後,李靖也就認了傅奕這麼一個好友。
但兩人畢竟文武不相通,一直以來兩人並無任何來往。
如今當初的太子和秦王之爭已落下帷幕,加之傅奕亦辭去官職,歸隱山林,授業解惑,今日兩人才算真正見麵交流。
所以,之前一開始傅奕根本不知道李青雲乃是李靖之女,後來根據她領兵的風格才推測而出,至於李寒兩家的婚約更是無從知曉。
“下官雲陽令寒雲見過李尚書。”寒雲隻是從七品下的縣令,比三品尚書低了無數級,隻能按禮拜見。
“雲陽令無需多禮,老夫既然是私訪,便不應官職論。老夫虛長年歲,稱呼你字,你稱李世伯即可。”
寒雲一愣,這老頭不按常理出牌啊,前些日子不是還逼著我退婚嗎?今天態度咋這麼好。
“額,晚輩寒雲見過李世伯,張伯母。”寒雲趕緊改口,對方無論官位、年歲、名聲都比自己大,順著來較好。
“嗯,世侄乖巧。”此話出自張出塵。
自從李靖給她分析了寒雲和韋安石後,她就把寒雲也算作一個有力的女婿候選人。
女兒的脾氣她知道,給她多準備一些備選總是好的。
傅奕又介紹了韋弦,倒是張出塵多看了幾眼。
論容貌,和青雲不分伯仲,明顯感覺出兩人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那日春播見此女在寒雲身邊,今日巧遇也在寒雲身邊,夫君所言有理,青雲的事還是早些說透的好。
若是她不中意寒雲,那就趕緊轉向韋安石,免得都落空,青雲一晃可就十八歲了。
韋弦從李靖和張出塵看寒雲的眼神中察覺到一點異樣,特彆是世伯、伯母的叫法,儼然就是中意寒雲的意思嘛,否則一個三品尚書何須和七品縣令套近乎,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李青雲。
“果然。”從女人的直覺來說,韋弦第一次見到寒雲和李青雲見麵就隱約察覺有什麼不同的地方,雖然後麵兩人見麵不是動嘴就是動手,似乎每次矛盾後,很快就會被新的矛盾衝淡。
說起來就是這麼奇怪,兩人越有矛盾,反而越走越近。
就像自己和寒雲,當初知道他有非君子之想,設法避開,沒想到越躲避,走得越近。
“山長,李尚書,張夫人,學院放假,四方先去房間收拾行李搬去縣衙暫住,先行告辭。”不知為何,她不經意就說出了搬去縣衙暫住幾個字,而且說得特彆清晰。
寒雲見李靖夫婦露出疑惑的表情,解釋一句“今日雲峰前來,一來看望山長,二來幫四方搬運行李。”
“哦,原來如此。”李靖回答的心不在焉,卻在思考,青雲到底怎麼一回事?
在他看來,青雲若是同意這門婚事,寒雲還不屁顛屁顛湊上來;若是不同意,又怎麼扭扭捏捏的,完全不是青雲的行事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