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短暫的時間裡,眾大臣那是看的滿臉迷糊。
陛下的臉色忽紅忽青,忽白忽黑,時而喜色,時而悲傷、時而憤怒。
不管怎麼說,李世民還是沒能壓製自己對三姐的思念之情,兩眼淚水控製不住湧出。
這……堂堂天子,竟然在大殿之上哭出淚水,說出去誰信啊。
眾大臣紛紛伸長了脖子,就想看清,盤中之物到底是何物,引得陛下落淚。
李世民已經完全沒有心思上朝了,低聲對王德說了一句“退朝吧。”
王德會意,這種情況,他也是第一次遇見,立刻扯起嗓子呼道“退朝。”
眾臣不解,今日啥事都沒有定下,怎麼就退朝了?
可見到陛下這個樣子,誰都不敢當出頭鳥,魏征也縮著。
魏征隻是嘴硬,不是脖子硬。
“陛下,臣還有話說,需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麵。”
李青雲也不理解公主如此交代是何意,但是公主專程叮囑了,她不得不冒著陛下發火的危險道出。
眾臣心裡大呼“嘶,李青雲的頭比魏征還硬,你看魏征都縮著了。”
李靖心中大急,直呼“青雲啊青雲,你要審時度勢,下來單獨麵奏不好嗎?非要讓陛下在大臣麵前丟了麵子。”
急的他恨不得上去一把拉走青雲。
果然,剛起身準備離開的李世民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卻也停下離開的腳步,說道
“朕準你去書房奏稟。”
“非臣定要如此,而是公主殿下叮囑需在朝堂陛下和百官麵前說出。”
“公主?”兩字引起眾臣猜忌,大唐哪位公主有此魄力,敢如此要求陛下。
李世民一愣,他察覺出這個公主和手中的三姐軍牌有緊密的聯係。
“好!朕準了,眾卿回位。”
“臣為大唐平陽公主殿下傳一句話大唐平陽公主、左領大都督昭陽,現由使團副使寒雲陪同,已過靈州,於五日後返回長安。”
“今日除了帶回公主殿下軍牌外,尚有公主殿下白銀槍一杆,留於宮門,兩物以證臣話之真偽。臣的話說完了。”
安靜,除了安靜還是安靜。
李世民也愣住了,感覺大腦空白了。
眾臣也傻了,他們當然知道平陽公主對大唐意味著什麼,對陛下意味著什麼,對太上皇意味著什麼。
隻見武將之中一人,猛身站起,三步跨出,來到大殿中央,若不是李青雲是女子,此人定會一把抓住她。
“你說平陽還活著?而且在回長安的路上?”
“正是。使團副使寒雲先在金山西北的處月部尋到公主。末將隨後追蹤而至,亦見到公主,確認無誤。”
“後,一同從處月部出發,取道西突厥轉入東突厥,穿賀蘭山,從靈州入關。八日前,末將在靈州接公主令,先行返回奏稟陛下,並帶回公主軍牌和白銀槍。”
“臣,左衛大將軍柴紹,懇請去取回白銀槍。”
此人正是平陽公主駙馬柴紹,時年三十九歲,官封左衛大將軍,爵位霍國公。
李世民總算清醒過來,親筆寫了敕牒,準予柴紹攜兵刃上殿。
若無陛下這個敕牒,宮門宿衛絕不會讓柴紹帶著兵刃進殿,否則按律當值宿衛和柴紹都要被砍頭。
片刻後,柴紹拿著白銀槍返回大殿,倒立持槍,槍頭對著自己,而且明顯故意和李世民保持較遠的距離。
李世民從柴紹的表情和動作就能猜出,定是三姐的兵刃無誤。
“柴公,你站那麼遠,朕怎麼看,把銀槍拿過來吧。”
“臣,不敢。”柴紹再激動,也不敢越製,拿著兵刃貼近陛下。
李世民也是急了,哪管這麼多,以前是秦王的時候,哪有這麼多顧忌。
蹭蹭幾步下了龍椅,一把抓過銀槍,順著槍頭後的槍杆處看去,果然刻有世民二字。
這兩個字怎麼來的呢?
那是李世民小時候,要去玩李昭陽的銀槍,李昭陽不允,他拿刀故意在槍杆上劃出了幾道痕跡,以表示他的不滿。
後來李昭陽乾脆就利用這幾道痕跡,刻了世民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