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2)

江瀾裝作不懂,重複他的疑惑。

言溫竹緊盯著他,眼色犀利。

“吩咐?你過來。”

江瀾心中七上八下,才走近,言溫竹就起身一把抓住他的領口,向裡拉,在拉力作用下,江瀾的雙腿挨著桌沿,為了維持身體平衡,他雙手撐在桌麵。

男人語氣略顯嫌棄,“以為你換了身醜衣服,我就認不出來了?”

而那張傲人的臉離他的臉極近,近到江瀾臉紅。

也顧不上煩惱他的打工人經典皮膚被稱為醜衣服,儘管,說的沒錯,確實不好看,一百塊七件,掛在衣櫃裡正好夠一周換洗。

江瀾在穿搭方麵從不做多餘講究。

他仍嘴硬。

“言總,我做錯了什麼,您——”

言溫竹不悅地打斷,“彆再叫我言總。”

當下僵持住。

就在江瀾以為男人要鬆手時,言溫竹一根修長的手指,掠過他的鼻梁,挑起他的眼鏡框。

似十分嫌棄眼鏡的造型,又小聲吐槽。

“真醜。”

而江瀾的視線再變得迷糊,隻好瞪大了目光,雙眸顯得無辜極了。

緊接著,一隻指腹觸在他唇瓣上。

“瞧,身體反應都一樣。”

男人語氣曖昧。

惡劣,言行都惡劣。

江瀾從臉頰到耳垂,紅得滴血連成一片,明白再裝是裝不下去,他羞惱地彆開頭,反駁道:

“言溫竹,你這是做什麼?”

言溫竹嗬了兩聲,“終於不再叫言總?也不叫您了?我隻比你大一歲。不,你的生日在十月,我就大你七個月。”

“……”

好幼稚。

可能,男人不是大他七個月,而是隻有七個月大。

江瀾不接話茬,他心底豁出去了,用一雙手去反抗抵觸。

然而言溫竹的力氣不隻大他七個月,隻算手,二對一,愣是沒掙脫束縛,還因為兩人打鬨糾纏,導致他身體失衡。

天旋地轉間,江瀾略顯狼狽地上半身躺在桌麵,望向白色天花板。

原來桌上的文件等物品紛紛掉落在地,劈裡啪啦的響。

沒贏,但莫名好痛快。

他都得了治不好的絕症,活不了多久了,憑什麼跟從前一樣,做那個唯唯諾諾的卑微打工人?

最慘也就辭退,還有賠償。

也不是不能在死前做彆的工作,賺一筆是一筆,就留一筆。

睡都睡了。

江瀾大口粗聲/喘/氣,鼓起勇氣回罵:“醜醜醜,醜什麼?又是哪裡醜?再醜我兩不還是躺在同個被窩睡了?我可沒故意扮醜不認賬,平時就長這樣。”換了口氣,他繼續,“而且,不是說好就一晚。”

言溫竹站立,兩指夾住他兩腮,反諷道:“小嘴抹了蜜?還挺甜?”還學他的口吻,“而且,你說結束就結束?”

這個動作,這樣的仰視視角,叫江瀾很是憋屈。

他吐槽:“甜不甜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

沉默,但震耳欲聾。

——很奇怪,言溫竹竟然想再嘗嘗。

恐怕隻有老天爺才知道,他第一眼就認出了江瀾,但看見江瀾身上那老土到上世紀的服裝,那厚重的跟與磚塊比的黑框眼鏡,心中有多炸裂。

可現在……

說錯話了,氛圍很微妙。

江瀾感覺渾身都變柔軟了,言溫竹似乎彎下腰,他那精致的輪廓逐漸分明。

咚咚咚。

關鍵時刻,外邊傳來聲音,是李秘書。

“言總,您需要咖啡嗎?”

幾分鐘後,李秘書端著咖啡入內,不經意地打量室內的情況,桌麵有些亂,但兩人看著還麵紅耳赤,加之外邊稍微聽到的動靜,應當隻是吵架,沒來得及打起來吧?

江瀾平複好氣息,“言總,沒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說罷也不待言溫竹準許,轉身就離開。

門外,不少人關注著江瀾麵色如常出來,也就收回八卦的目光。

——好像沒啥事?

——你們聽到動靜了嗎,還是我錯覺。

——好大的一聲響,嚇我一跳。

——回頭問李秘書去。

下班後,地鐵上,江瀾瞪著【您已成功添加他為好友,趕快來和他聊天吧】一段話,切出,轉而打開和好友賀一淩的聊天框。

上回酒吧一/夜/情的事,被好友抓著問,他跑得快,沒多說,受到強烈譴責。

今天實在忍不了,排除胃癌的戲份,統統跟好友吐槽。

也是難得,兩人間換了聽眾。

這個點酒吧將將開工,好友回複很快。

賀一淩:“我就好奇先問一句,你兩和諧不?”

江瀾不禁臉紅,“一開始一般,後來…還行。”

賀一淩:“總結一下哈,所以,你把你超帥的新上司睡了,而他對你一覺醒來拔那啥無情表示不滿,就是還想和你嘿嘿嘿的意思唄?”

江瀾:“……”

他其實摸不清言溫竹的態度。

賀一淩聊天打字的速度很快,“這都不上嗎?你害羞啥。”

江瀾想說他不是害羞,而是相對層次複雜的情緒,這頭尚在組織著語言,好友忽然表示看到不錯的男人,先撤了。

撤之前,留下一句相當炸裂的話。

——不過,他這態度,我感覺,小瀾你可能睡了人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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