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一早便妝點完畢。
她如今是新寡,不宜穿得太過張揚。
隻著一件荔白色素雪絹裙,裙擺在細紗之上勾勒出淺色雲煙,素雅之中不失清新,更多了一種遺世獨立的味道。
她早早地便叫隗荷備下馬車,趕在最早一波入了宮。
好容易進宮一次,自然要先去看看阿娘和阿弟。
過了廣德門,她便下車步行。
百花軒偏遠,足足走了有小半個時辰。
一路上碰見不少宮人,遇見她時,行禮都顯得有些緊張。
楚清歌很是詫異,她雖得了封號,但並不受寵。
這些宮人們素來是最精明的,當不至於如此懼怕。
楚清歌看了一眼隗荷,同樣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不解。
兩人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行至百花軒時,才發現裡麵安靜得過分。
楚清歌有些心慌,一腳踹開大門,一個人也沒有看到。
明明是春日的光景,院子裡卻滿是落葉與塵土,完全無人打掃。
楚清歌連忙往內殿跑去,走近了,才聽到低低的啜泣聲。
殿內,楚子晉躺在床上,悅貴嬪伏在床邊,不住地哭泣。
“阿娘!”楚清歌喚了一句:“阿弟怎麼了?”
悅貴嬪回過頭來,看到楚清歌的那一刹那,慌忙地以手掩麵,同時不住地拉扯楚子晉身上的被子。
“無事…小九,我們無事,你怎麼回來了?
悅貴嬪眼圈通紅,不敢看楚清歌。
楚清歌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掀開楚子晉身上的被子。
一雙血淋淋的腿出現在她的眼前。
楚子晉已然昏迷,眉頭卻仍然緊皺著,似乎在睡夢中也被無數的疼痛裹挾。
悅貴嬪知道瞞不住了,眼淚斷了線似的往下落。
“兩日前,騎術課上,子晉被幾個皇子公孫**,意外墜馬,摔斷了腿,被人這樣送了回來。
我去請太醫,卻無一人出診,皆推搡不來。
我想去求陛下和皇後,宮人們卻死活不讓我進門。
當夜回來子晉便發起了高燒,後不知是誰扔了一包藥進來,我熬著給他服下,今晨才退了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