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2 / 2)

她垂下頭,心知道歉無用,對洛嬤嬤說:“讓我去看看母親吧?”

婆母上了年紀,哪還能熬那般深的夜,恐怕不止是在補覺,概也熬出病來,還應及早診治。

洛嬤嬤也作這樣想法,點頭應下,正要領著人往內寢去,見徐氏扶著一個丫鬟慢步走來,精神疲靡,麵色頹然。

“母親。”蘇鸞兒快步迎過去,想扶婆母手臂,想到她以前從不喜自己這般親近,一時有些猶豫,卻見婆母主動扶在她手臂上,親昵地拍拍她。

“彆擔心,就是睡的晚了。”徐氏慈聲說。

蘇鸞兒扶婆母坐去高榻上,給她號脈,脈體軟沉,虛浮無力,顯是病脈。

“母親……”

蘇鸞兒待要囑咐幾句,徐氏溫和地撥開她手,說道:“沒有大礙,不必緊張。”

又對黎燁說:“你夫妻二人今早在這裡陪我用飯吧?”

黎燁頷首,問道:“父親今早不過來麼?”往常父親就算宿在右夫人處,也會過來陪母親一道用早飯。

徐氏搖頭:“你父親昨夜叫人遞話,今早不過來了。”

雖未說不來的緣由,聯想昨夜事,幾人也都心知肚明。

黎燁輕輕頷首,沒再問父親的事,隻是說:“待會兒三弟、四弟來了,也叫他們陪您一道用飯。”

三弟、四弟是黎燁胞弟。

徐氏厭煩地擺手,“不留他們,一個個不叫人省心。”

黎燁是知道母親為何如此厭煩的。三弟、四弟皆是文武出眾,不輸於他,這一點上無須母親煩心,但二人在姻緣一事上,卻都很有主意,不肯聽從母親安排早早定下婚約,尤其三弟,和二弟同歲,二弟馬上要娶新婦了,他卻至今連一門婚約都不肯答應。

母子敘話間,吐穀渾氏生的兩子三女也來同徐氏請安,請過安,言還要陪父親吃飯,便都離去了。

徐氏笑盈盈說著“快回去吧”,目光卻落在三個小姑娘身上,眼神中透著羨慕。

吐穀渾氏唯一能叫徐氏羨慕的,便是生了三個乖巧聽話的女兒,很得武安王喜歡。

而徐氏膝下,唯有一女,惜年歲已長且身子不好,也不常來走動。

蘇鸞兒看得出婆母的失落,走近她去,給她按摩穴位,好舒緩她熬夜的疲憊,替她去些病氣。

沒多會兒,黎三郎、四郎也來了,黎燁要他們留下吃飯,兩人自也沒有推脫,黎三郎說:“隻要母親不催我成親,天天來陪她吃飯都行。”

黎四郎緊接著道:“隻要母親不想著給我訂婚,我也天天來。”

徐氏氣得哼了聲,“你們二哥娶了崔家女,三妹馬上也要嫁進盧家,四妹、五妹雖未及笄,也都定下了人家,皆是公侯勳貴高門大戶,你們二人老大不小,還不該議親嗎?”

黎三郎看看黎燁,反駁母親:“大哥不也是二十一歲才成的親。”且也沒娶母親看上的女郎。

徐氏氣得不說話。

黎燁和蘇鸞兒俱是麵色尷尬。

作為長兄,黎燁有資格替母親訓誡兩位弟弟早定姻緣,但因他娶蘇鸞兒時的任性妄為,沒有給兩位弟弟做個好榜樣,又無顏教訓兩位弟弟。

黎燁咳了聲,瞪三弟一眼,叫他不要再頂撞母親。

黎三郎看長兄和嫂嫂神色,也覺自己一時口快冒犯了,噤聲不再說話,陪母親用過飯,怕聽她嘮叨,忙領著四弟走了。

徐氏對黎燁夫婦道:“你們也回去吧。”

蘇鸞兒說道:“母親,我留下照顧您吧。”婆母如此懨懨無神,黎燁心裡一定也有些自責,她留下伺候,一來儘孝,二來,也能讓黎燁心中稍稍安定。

徐氏不允:“我沒病,你留下作何?一會兒還有二郎的婚事要操持,你們也彆四處說我病了。”

蘇鸞兒明白婆母用意,家中庶務事無巨細都是婆母一人掌管,便是二弟的婚事,裡裡外外也是婆母操持。婆母若在此時病了,右夫人趁機把事情攬過去,畢竟是她親子的婚事,她操持理所應當,可放權容易收權難,等婆母病好,這掌家之權,概也不能完完整整握在手中了。

徐氏忽對蘇鸞兒說:“本來該交待一些事情給你做,替我分擔些,但現在時機不對,容不得出錯,隻能再等機會了。”

“我明白的。”蘇鸞兒柔順點頭,永安堂的事已惹得公爹不悅,二弟的婚事上不能再出差錯。

徐氏再要攆他們走,丫鬟稟說薦福寺的方丈來了,徐氏道快請,對黎燁夫婦說:“我請了大師卜定二郎成婚的吉時,大概有了結果。”

說話間,方丈已進門來,見徐氏麵色不佳,並未立即回稟吉時一事,而是煞有介事掐指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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