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2 / 2)

蘇鸞兒漠然說罷,繼續把細軟往車上放,不小心抻了下身子,便覺小腹一痛,惹她皺緊了眉,下意識去捂小腹。

“夫人,您……”洛春忙扶她,指尖恰落在她右手腕上。

蘇鸞兒的滑脈已經十分明顯了,洛春很容易便識破,“夫人,您有了……”

“洛春”,蘇鸞兒反手握住洛春手臂,阻了她繼續為自己號脈,輕聲說:“看在往日情分,當什麼事都不知道,這個孩子,不管將來如何,都隻是我一個人的事。”

與黎燁,與武安王府,不會有任何牽連。

洛春望她目光堅定,想到她這數月頂著滿城流言蜚語,謀生不易,沒再說話,重重點了點頭,隻對她道千萬珍重。

蘇鸞兒還道珍重,安置妥當細軟行裝,上了另一輛專門來接她的馬車。

此時雖已入秋,日頭依舊毒辣,馬車內有些憋悶,鬱金和丁香都不願乘坐馬車,而是坐在拉行裝的板車上,是以馬車內隻有蘇鸞兒一人。

行經曲江池,滿池的荷花已經凋落,荷葉亦染了秋色,有小販挑著形如滿月的桂花餅叫賣,蘇鸞兒才想起,今日恰是仲秋。

當初黎燁帶她來長安,正逢六月盛夏,曲江池中荷葉田田,荷花十裡,蓄紫含紅千萬重,彼時婆母不肯叫她進門,黎燁便先將她安置在這裡,日夜都來此處陪她,陪她泛舟采摘蓮子,遇見隔的遠的,站在舟頭也采不到,他便脫了外衫跳下水去為她摘來。

摘了蓮蓬,他卻不肯立即上船,半截身子浸水中,伏在舟頭問她還想要哪朵。

那時黎燁二十出頭,且因在蜀地養了半年,膚白貌朗,浸了水,更像一塊無暇冷玉,惹來許多女郎遙遙張望。

而今,她也快到了黎燁那時的年紀。

馬車很快穿行過了曲江池,不管七零八落的荷花,還是青碧豐碩的蓮蓬,都已是身後物事。

蘇鸞兒怔怔看著曾經熟悉的白堤垂柳,一絲絲一縷縷,被疾馳的馬兒拋在身後,沒有回頭追望。

一切便如黎燁所願吧,山窮水儘,生死永隔,不複相遇,不複思憶。

她落下窗帷,閉眼小憩,睡夢裡終於再次久違地安穩。

···

蘇鸞兒隨蕭雲從到達檀山塢時,已是九月重陽。

蕭雲從特意為她安排了一個院子,與他住的院子相通,中間隻隔了一堵影壁。

“蘇大夫?”

蘇鸞兒正在房內安頓行裝,聽見院子裡有人疑聲喚她,迎出門來,見是個四旬上下的婦人,雖生的粗壯,但看上去利索乾練。

“你就是蘇大夫吧,我是旁邊周家的,塢主叫我來幫你收拾,你身子不方便,快坐著吧。”那婦人說著話,熱絡地推著蘇鸞兒坐在高凳子上,叫她好生休息。

蘇鸞兒如今已有四個多月的身孕,小腹雖隻是微微隆起,但她本就清瘦,故而看著十分明顯。

那婦人一麵安頓蘇鸞兒的行裝,一麵瞥著她的肚子,隨意話了幾句家常,便直接問出憋了一路的好奇:“這是塢主的孩子?”

問的蘇鸞兒一愣。

她剛一踏進塢壁的城門,塢中百姓便都盯著她看個不停,想是早就生出這個疑惑。

“不是。”蘇鸞兒答。

那婦人卻沒有到此為止,看似自說自話,實為旁敲側擊,“那這孩子可憐的很呐,瞧著月份也還不大,跑這麼大老遠的路,孩子他爹也真放心你們娘倆。”

“你是從哪來的?”話趕話,那婦人便又這樣問。

“北邊兒。”蘇鸞兒籠統地答了一句。

“孩子他爹放心你們跑這麼遠?”

那婦人私心覺得塢主出了趟遠門就帶回來一個懷著身孕的俊俏娘子,這孩子若和塢主沒有半點關係,實在叫人難以信服。再退一步,就算塢主要帶人回來,孩子他爹能放?

除非這孩子就是塢主的。

蘇鸞兒瞧穿婦人心思,本不欲多做解釋,念及蕭雲從,不想他稀裡糊塗被人猜疑,遂道:“孩子他爹病死了。”

“病死了?”那婦人聽罷,很快生起同情來,勸慰著蘇鸞兒寬心,保重身子,一麵收拾著行裝,一麵說個不停。

“周家嬸子,還沒收拾好呢。”陸虎隔著影壁喊了一聲,阻了婦人說話,才轉過影壁來請蘇鸞兒:“蘇大夫,塢主請您過去一趟。”

替蘇鸞兒尋了脫身借口。

“塢主,您找我。”蘇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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