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並肩往院子外麵走,看著她雪白纖細的脖頸被夕陽灑上一層玫瑰色,頗有點五味陳雜。
怎麼能窮成這樣?
從學校到光明路,真的就是一腳油的事。
“在那裡。那間咖啡店。”紀安寧指給他,“可以停在那兒,門口停車沒有拍照。”
悍馬停在了路邊,紀安寧謝過他,說:“你早點回家吧,待會兒該堵車了。”
她說完,準備拉開車門下車。
聞裕卻按住了她手臂:“你晚飯吃了嗎?”
“我們店長管我晚飯。”紀安寧一邊說,一邊從聞裕手裡掙出自己的手臂。
她抿了抿唇,還是開口:“聞裕,以後說話就說話,彆老上手。”
聞裕狡黠地笑笑:“不說好了是朋友嗎?”
彆以為她聽不出來他話裡的諷刺。紀安寧麵無表情:“朋友更不能動手動腳了。”
聞裕微笑向後撤,舉起兩隻手。一副“好好好,你說的都對”的無賴相。
紀安寧橫了他一眼,拉開車門。
才同意了不動手動腳的聞裕又一把拽住了她。
紀安寧瞪他,聞裕鬆開手,問:“幾點下班?我接你。”
紀安寧才說“不用”,聞裕就笑:“朋友嘛,彆客氣。”
紀安寧忍了又忍,說:“我晚上還有一份兼職。”今天周五了。
聞裕怔了怔,才終於收起那副嬉皮笑臉,挑眉問:“怎麼還有?在哪,乾什麼?”
“橋南路的酒吧街。”紀安寧說,“那邊有公交車可以直接回學校,你不用管我。”
重點根本不在於交通。
聞裕皺起眉頭:“做什麼?”
“賣酒。”紀安寧平靜地說。
果不其然,聞裕的目光肉眼可見地涼了下來。
涼涼地看著紀安寧。
“賣酒就是賣酒。”紀安寧平靜闡述,“沒有彆的。”
她明白聞裕的想法,當然這也是大多數人的想法。
都覺得酒吧裡賣酒就不正經。就覺得超市促銷和馬路上發傳單就比賣酒更高尚更純潔。
可其實,真不正經的女孩,哪個肯苦哈哈的辛苦推銷酒水賺錢?高跟鞋一站一晚上,賠笑笑得臉都僵了,還要時刻警惕可能會出現的鹹濕手,半點都不敢放鬆。
聞裕看著擋風玻璃外麵的遠處,幾秒後,又轉回頭,說:“做我女朋友的事,再重新考慮一下吧。”
他這會收起了嘲弄、譏諷和嬉皮笑臉,正經嚴肅的又提出了這個提議。
他又說:“不急,你好好想清楚了再回複我。”
但紀安寧不需要,她第二次拒絕了聞裕。
聞裕皺起眉頭。
在前世,紀安寧是絕不會把心裡的想法告訴聞裕的。但這一世,不一樣了,紀安寧覺得,應該跟聞裕好好地、心平氣和地溝通一下。
“聞裕,我很窮,”紀安寧心中微澀,輕聲說,“我擁有的東西不多,自力更生,是其中最寶貴的。”
初中時,她親爹坑走了家裡的房子和存款,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