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進文理科實驗班,成敗在此一舉。
最後兩周,孟梔幾乎釘在椅子上。
真正過上三點一線的忙碌又緊張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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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城六七月進入梅雨季,今天來的尤為早。
六月中旬,淅淅瀝瀝的的潺潺細雨便開始下個不停。整個城市仿佛被一口大鍋蓋悶著,異常潮濕。
鴿灰絨質的天空低壓著,雲層首尾相接,堆疊成看不出情緒的灰白。
孟梔透過窗戶,入目儘是連廊處深綠色爬山虎大片大片的葉子在風中簌簌發抖。
時間久了,仿佛能聞到泥土裡滲上來的葉片腐朽的味道。
這種天氣最容易感冒,悶熱,卻不是真的熱。
午休課結束,孟梔給自己接了一杯熱水,小口喝著。
忽的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抬頭發現班主任潘斌站在門口,嚴肅的臉上看不出其它多餘的情緒。
“顧時宴,來。”
他聲音不響,在安靜的教室卻聽得異常清晰。
顧時宴放下筆走出教室。
“潘老師。”
潘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句“跟我走,具體的路上細說”便將他拉走了。
顧時宴莫名其妙,“潘老師?”
潘斌腳步不停,走過辦公室碰到政治龐老師。
“老龐,下午一班的數學課跟你明天的政治課換一下。”
老龐手裡拿著保溫杯,正想回應,潘斌已經一陣風似的走遠了。
“顧時宴,你大伯打電話來,你爸媽出車禍目前在醫院,我送你過去。”潘斌步履匆匆,神色嚴肅道。
電話裡隻說把顧時宴送過去,並沒說具體情況。
“車禍?”顧時宴表情一滯,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著,有些透不過氣。
潘斌見顧時宴臉色不好,忙勸說,“彆急,老師送你去過,具體情況你大伯沒說,肯定沒事的。”
“謝謝潘老師。”
顧時宴喉嚨乾澀,壓著聲音說出幾個字。
一路無話,潘斌車開的飛快,半小時後到了z大附屬一院。
兩人匆匆趕到急診科,顧時宴在急診科門口看到來回踱步的大伯和坐立不安的奶奶。
“奶奶,大伯。”
滿頭白發的顧奶奶站起來,看到孫子,忍不住聲音哽咽,“阿宴......”
顧時宴雙手握著奶奶微微顫抖的手,壓下心中不斷上湧的不好預感。
他把視線轉向大伯,“我爸媽怎麼樣?”
大伯眉宇間皺成一個川字,聲音沉重,“還在搶救。”
顧時宴一瞬間頭腦空白,聲音中夾雜著一絲顫音,"多久了?”
顧大伯於心不忍,“四個多小時了,本來不想打電話給你,但剛才下了一次病危通知書,考慮再三,給你班主任打了電話。”
“阿宴,沒事,沒事啊,奶奶和你大伯都在。”
顧奶奶從小到大最疼這個小孫子,此時小兒子小兒媳在搶救室裡情況不明,可不能讓小孫子倒下了。
顧時宴喉嚨裡像堵了什麼東西,難受地說不出話,他盯著搶救室屏幕,良久後才開口,“奶奶......”
話未說完,手術室外跑來兩名氣勢洶洶的壯年男子,一把揪住顧大伯的手臂,“他媽的把我老爺子撞了,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