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女子到底是有意的還是無心的,今天是立冬,是很普通的一天,也是他每年最不想度過的一天。
小的時候他會拿著小木凳坐在那扇貼滿封條的門邊等著,一直等到天黑,期盼著有人能記起他的生辰,甚至期盼著能被夜裡的冷風吹得生一場重病,這樣也許父親和哥哥就會來看他了···可是一直都沒有人來,即便他每次都很認真地對著天上的星星許願。
入夜之後鎮上更是熱鬨,沿街的鋪子都掛上了大燈籠,喜慶的紅光將牌匾一色兒照的通亮,前頭還有個廟會,江盛嬈沿街看到好些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公子兒郎們,發髻上珠翠點點,穿著的衣裳袍子也是色兒怎麼鮮嫩怎麼來,鵝黃、翠綠、豔紫···江盛嬈都有點看呆了,與其像薛晉說的“打眼”,還不如說是“辣眼”。更彆提從身邊走過時還帶起陣陣濃鬱的香風。
她實在有點受不了,顧照寧以後絕對不能打扮成這樣···江盛嬈望著那些五顏六色,過於嬌俏的少年,煞有介事地皺了皺眉。
不過其中有些人的發簪倒是挺好看的。江盛嬈這麼想著,後腳就拉著顧照寧進了一家首飾店。
這家首飾店他們白天的時候就曾路過,生意極為興旺,到了這會子,鋪子裡更是有許多正在相看珠釵首飾的哥兒公子。
江盛嬈剛一進來,便引來了不少年少的兒郎們的注意,熱情大膽的頻頻打量,或是含蓄的目光在江盛嬈身上交織著,轉眼看到她牽著的麵目黝黑的少年,又顯得有些訝異
、嫉妒甚至是憤慨。
顧照寧剛剛有點出神,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女子拉進了鋪子。現下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被女子親密地牽著,更感覺到了其餘人古怪的眼神,那是他很熟悉的,意味著不配。
他這樣的人,從來都不配擁有任何。
這個念頭從小就在少年的心裡深深地紮根,令他逐漸擅於忍受一次次的無望。
江盛嬈似乎要有預料,不僅拉住了少年試圖掙脫的手,纖長的手指還更是過分地分開了他的手,靈活地穿|插而進,與他緊緊地十指相扣。顧照寧絲毫沒有辦法掙開了,隻能抬眼冷冷地瞪她,然而女子顯然是比他想象中還要厚顏無恥許多的,那雙輕佻的桃花眼還很挑釁地與他對視,透著壞事得逞般洋洋自得的笑意,卻又莫名的認真。
少年纖長濃密的長睫微微一顫,很快撇開了視線,隻能暫且由著她牽著手。
現在的顧照寧實在是半點威懾力都沒有,還純情地有點可憐,和女人牽個手就已經超出他過往的限度了··冷著臉的時候如果臉不要這麼紅的話,也許她還會收斂一點哦。就算被欺負了半句狠話都不會講,真是難以想象黑化之後是怎麼陰沉地說出那些殺氣騰騰的話來的。
“掌櫃的,今兒是我夫郎的生辰,我要給他買隻好看的簪子。”江盛嬈語氣有些張揚,麵對眾人時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寵溺。
不得不說,她感覺自己這個操作是心機得有點違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