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鰥夫往李二牛打亂了的算盤裡添了一把柴,徹底把李二牛給燒糊塗了,現成的銀錢,練出了些本事又好拿捏的媳婦,還有算卦很有些準頭的曹鰥夫的吉言··胡亂中,李二牛點頭應下了這門親事。
周春兒神色一
喜,手上的銀錢倒是不防被李二牛摸到了邊兒,江盛嬈連忙抬手一拍,擋在了周春兒前麵,“這彩禮錢哪是現在給的,等周家請了媒公上門,正式訂了親,再給也不遲。”
李二牛急躁地搓了搓手,勉強笑道:“這都定下了還能出什麼錯兒?我家幾個姐兒也急著娶親呐,拿了銀錢也好早點相看兒郎不是?”
李青山嘴唇囁嚅了幾下,似乎是想說些什麼,眼裡隱隱透出些憂慮,卻還是垂下了腦袋。
“這···要不··”周春兒是個不大有心眼的實誠人兒,被李二牛這麼一說,便有些鬆動了,
“要不明日就把周春兒和青山的親事辦了吧。”江盛嬈接過周春兒的話茬說道。
“啊?”
“什麼?”
除了曹鰥夫,其餘幾人都紛紛望了過來。
李二牛臉上擠出的那點兒笑意也僵在了嘴角,“小姐,鄉裡頭娶親雖然粗陋些,但也不是一兩天就能成的。”
“怎麼不能。周春兒,我把馬車借你,等會兒你就捎上鄉裡的媒公去鎮上采買娶親用的物什。”江盛嬈也不顧李二牛難看的臉色,隻對著周春兒說道。
“可是··”周春兒有些遲疑,她打小就喜歡青山,也一直想著娶青山為夫,但就在明天成親,也太趕了些。
曹鰥夫不作聲,作勢掐指算了一通,也點點頭道:“不錯,明天確實是個黃道吉日。”
“這才半日的功夫,我···”周春兒話還未說完,就被江盛嬈打斷道:“周春兒,‘夜長夢多’你知道嗎?”
周春兒剛想說她是個粗人,連大字都不識幾個,隻是一抬眼對上女子稍顯正經的臉色,“不知道”三個字還是咽了下去。
不過,還是讓江盛嬈看出來了。她想了想,換了個說辭,“你喜歡李青山,對不對?”
周春兒小麥色的臉一點一點地漲紅了,納悶於江盛嬈沒頭沒尾的問話,半晌,她點了點頭,有些忐忑地偷瞄了李青山一眼,見他手絞著衣擺,也像是不大好意思的樣子。
“喜歡一個人,難道不想儘快把他娶回家嗎?”江盛嬈輕挑了下眉,反問道,語調一如往常般懶懶散散的,說的話卻是直擊靈魂,讓人無從反駁。
看到周春兒逐漸堅定的眼
神,江盛嬈心道這算是攛掇成了,倒是忘了屋裡還有一個人也聽到了。
毫無疑問的,在冷僻宅院中長成的少年,終日與嚴苛的家法男誡為伴,雖然有著漂亮勾人的皮囊,卻不同於那些春思懵懂,惹人憐愛的活潑少年郎,他就像是一張空泛而無趣的白紙,拙於言表,也不懂得如何討人喜歡。但是女子隨口說出的那些話語會像點點濃墨,在上麵留下深刻的痕跡。
少年的視線在江盛嬈身上停滯了一會兒,琥珀色的鳳眸藏了些許思緒,就著她剛才的那句話,他笨拙地,翻來覆去地認真思索著,眼底漸漸沉黯了下來。
“好,那就勞煩小姐借馬車一用了。”周春兒道。
江盛嬈點點頭,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欣慰表情。看來周春兒也算是個會變通,能拿主意的人,會打獵,對李青山又一片癡心,也算是一個很好的歸宿了。
不過這還不算是她的重點。
待送走了李氏父子,在給周春兒牽馬車時,江盛嬈重又問道:“你是怎麼去西陵的?”
她是不大熟悉疆域地界的,原主又是個享樂宣|淫的主兒,記憶中也是一片模糊,隻大概知道這是另一個封地,應該是相鄰的。但是近來一直戒嚴,壓根連城門都沒法兒踏出去,邊界也聽說有士兵駐紮著。
周春兒心裡正是對江盛嬈感激得很,話兒就跟倒竹筒子似的說得一清二楚,“打獵時難免走一些野路子,我先前在山林裡頭瞎闖,為了捉一隻野兔子跟著進了一個山洞,沒成想竟然能到西陵。”
“哦。”相比於周春兒說起來繪聲繪色的興奮模樣,江盛嬈顯得平淡多了,但是說出的話卻是叫人摸不著頭腦的,“那等你明日成完親,就領個路吧。正好我和我的夫郎要去西陵探親。”
“啊?”周春兒一愣。
“當然是等你禮成了,也就是後日。”江盛嬈故意揶揄道。
“不是···”周春兒一想到禮成,瞬間鬨了個大紅臉,“山路不好走,小姐你還不如緩幾日,等官府把流寇抓了再同夫郎去西陵探親不是更好嗎?”
什麼流寇呀,她不就是“流寇”嗎···不想著法子繞著圈兒悄悄回去,那就不鬨大了嗎。
“哎,已經因這流寇的事耽擱了好幾日了,再不去可是失了禮數。”江盛嬈皺起眉頭,佯裝苦惱。
“行!就是明日禮··禮未成就去也行!我欠著小姐的那麼大的恩情,這點兒小事算不得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拉起進度條閃亮人物要登場
說起來男主定力其實還是不錯的
不容易動心的人比較容易死心塌地【有點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