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冉對著裴家主母微微頷首,卻是看都沒看她身後跟來的少年一眼,遂踏了進去。
裴旭見狀,不由地銀牙暗咬,勉強笑著跟在後頭。他聽爹爹的,隻要魏家二小姐肯登門了,這親事就算成了大半了。在西陵,這可是最難攀的一根高枝兒,魏家不僅是一等國公府,魏國公的弟弟還是當朝後宮最得聖寵的魏貴君,也就是魏二小姐的嫡親舅舅,且她雖在魏家排行第二,那魏大小姐卻是個庶的,是個低賤的下奴所生,這往後爵位也是歸魏二小姐承襲的。
“世侄女,這一路過來可是渴了吧?來,這是新進的碧落毛尖,雖不及你常喝的貢茶,卻也還算清香甘醇。”裴家主母邀魏冉坐於上席,又親自為她沏了一杯茶。“還有,這是旭兒那孩子做的茶餅,你彆看他粗苯,這做的茶餅確實是有幾分滋味,用來配茶剛剛好。”她邊說邊示意下仆將一小碟子茶餅呈了上來。
“裴伯母客氣了。”魏冉看了一眼,並無動作。她進府一眼掃去,並無看到姿容出眾的少年郎,雖皆穿著華衣彩服,香鬟秀靨,實際卻乏善可陳,挑不起她的半點心思。
而裴旭按捺著重回到亭子裡,想著裴家主母正在替他試探魏二小姐的口風,乃至商議婚事,便一時坐立難安,連一口茶都未飲下。而他那幾個不知事的表弟卻笑鬨得正歡,“阿霽,你方才瞧上的那位小姐應當是解手去了,你快跟上,說不定還能故作巧遇!”
隻見那眼帶桃花的女子帶著自己的小廝一路往偏院走了去。領路的仆從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郎,活潑潑的,眼波婉轉,時不時地扭頭望向女子。“快要到了,小姐。”
“有
勞了,我今兒茶水喝得有些多。”江盛嬈笑道。
“不妨事的。”那下仆見女子不僅容貌明豔,還對他溫柔地笑了一下,便更是羞紅了臉,小聲應道。
“你叫什麼名字?”
“奴叫佩兒··”那佩兒又害羞地低下頭,一晃神,才發現女子自顧自地走了另一條路,不由地嬌嗔道:“哎呀,小姐走錯路了,應該往那邊。”
“哦?這條路也能到吧?”
“可是要多繞些路了。”佩兒勸道。
“那我豈不是還能和佩兒多說一會子話嗎?”
顧照寧跟在女子身後,默默地聽著兩人你來我往,說了好些話,且說的那些話他一句都不想再聽下去。
“小姐,可不能再往那··”佩兒話還未說完,江盛嬈就趁著四下無人,一個利落的手刀往那佩兒的脖頸處劈去,直接將人給劈暈了。
“你穿上他的衣裳,先去裴家祠堂附近的後苑等我,我找個院落丟幾個火折子···”
“··你對誰都很容易說出那樣的話嗎?”少年忽然問道。
“啊?”江盛嬈愣了一下。
“沒什麼。”顧照寧垂下眼睫,脫下佩兒的外衫穿到了自己的身上。想了想,又把自己的外衫給那佩兒整整齊齊地穿好了。
大概誰也想不到本書以心狠手辣著稱的腹黑男主曾經是個如此善良細心的男孩子···江盛嬈本來還打算順手把那佩兒丟進草木叢的,但是··還是···算了吧。
正堂。
裴家主母一直尋著話茬,明裡暗裡地在提了好幾次裴旭,熱絡地與魏冉攀談著。而魏冉則興致缺缺,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大概過了大半個時辰,魏冉朱唇輕啟,打斷道:“裴伯母先前不是說後苑栽了一枝珍稀殊麗的花,邀我來賞花的嗎?”
裴家主母正誇讚著裴旭的話語戛然而止,乾笑了一下,忙道:“是呀!你瞧你裴伯母這記性!快隨我來,這就帶你去看。”
兩人先後離了席,裴家主母帶著幾個心腹仆從,而魏冉則將那些從府裡跟來的侍從都留在了正堂。一行人穿過中庭的花園水榭,擇了一條不打眼的羊腸小道正打算往裡繼續走去,卻聽到有人大聲喊道:“走水啦!東林齋走水啦!快來人呐!”
東林齋
平日裡不住人,但卻存放了裴家曆位皇夫的入宮小像、朝廷的聘禮文書,其中包括著諸多官家親筆描畫的美人圖···彰顯著裴氏一族的榮華鼎盛,可是說是除了裴家祠堂外,最最要緊之地。
“這··這可怎麼是好···”裴家主母十分心焦,卻又怕拂了魏冉的臉麵,一時難以脫身。
“裴伯母,你先帶人去看看吧。我一人也可先去後苑等你,到時再見。”魏冉也不全然是那等不通情達理之人,開口道。
“好··好···世侄女,這回是伯母招待不周了。你先去,伯母去看一眼,不會叫你等太久的。”裴家主母點點頭,連忙率人趕了去。
而魏冉則一個人沿著羊腸小道繼續往深處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想日萬,心有餘而力不足,日了半天,日出三千【這樣說話會不會被鎖】
魏冉馬上就要見到一株珍惜殊麗的花了,可惜名花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