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菡,著實是好看呐!摸著良心講,比你姐夫還要好看多了!你到大當家跟前去講,讓她把最俊俏的那個青衣小蹄子留給你!都十七了,該娶夫了!”性子豪邁的梅姨也拍了拍陳菡的肩膀,鼓舞道。
這幾番話下來,說得陳菡都心生了幾分好奇,抬頭正巧瞧見她的姐夫蘇素和胞弟陳圓往那北坡關押人質的牢房走去。
“姐夫!”陳菡連忙追了上去,氣喘道:“阿姐不是不許你出來多走動的嗎?阿圓,你怎的回事?都不照看好姐夫,還陪著他出來!”
蘇素,也就是大當家陳芷的夫郎,原是家逢變故的官宦公子,後來流亡途中被無意劫掠上了山,原是個斯文清俊的小郎君,叫陳芷為之一見鐘情,甚至不顧他的意願,便娶他作了夫郎,天長日久,在陳芷滿腔赤誠的關懷疼愛下,兩人倒也逐漸琴瑟和鳴,恩愛有加。隻可惜好景不長,蘇素從小便患有心疾,在懷第一胎時便常常氣喘,待去年生產後,整個人便更是如油儘燈枯般,麵色蒼白,嘴唇隱隱透著烏紫,連走幾步路都極為吃力,陳芷為此耗儘了心神,也常常徹夜難眠。
“我想去··看看那幾位公子···給他們··送些吃食。”蘇素氣喘道,他是個心地善良的男子,總是對同樣遭遇的官家公子心存憐憫,又無能為力,隻能去牢房送些吃食,再儘量勸說陳芷在收到贖金後,毫發無損地將人給放還回去。
陳芷本就是個俠義之人,又是將蘇素放在心尖上的,倒也確實對那些心存歪念的屬下進行了管束,劫掠來的男子被強占清白的事兒也算是漸少發生了。
陳菡低頭一看,蘇素手上果然提了個食盒,不由地歎了一聲:“姐夫,我替你去送吧!快回房歇息,不然叫阿姐知道,又該對我和阿圓發脾氣了!”
蘇素溫文地笑了笑,麵色蒼白地近乎有些透明,隻狀若無事道:“我成天···歇在床上,都好久沒··走出··屋子了,胸口悶,正好出來透··透氣。”
陳菡聽他這麼一說,心裡也是複雜難言,雖然她阿姐請遍了大夫郎中,也不許人提,但是寨子裡的人背後都在說大當家的夫郎時日無多了,怕是要早些準備後事。
阿圓攙著蘇素,圓眸也酸澀地快要掉下淚來,氣哼哼道:“二姐,姐夫想做什麼便讓他做,彆攔著擋著了!”
陳菡點了點頭,隻道:“姐夫,食盒讓我來提吧。”阿圓是個心思粗笨的,她不放心,自然要一同跟過去,順便也想瞧一瞧那被梅姨她們說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小蹄子究竟是長得什麼模樣。
而陰冷濕暗的牢房裡,石砂土築的牆麵,是由一處天然的洞窟改成的,兩扇生鏽的鐵門隔離外界,隻依稀能聽到山林間尖嘯的風聲和門外看守的腳步聲。
顧照寧等一乾兒郎都被麻繩緊緊地捆住了手腳,拴在那嵌入地裡的石柱上,江盛饒和林梓柔兩個女子尤甚,除了麻繩,還額外地鎖上了鐵鏈,強行喂下了能令人渾身脫力的藥丸。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不過意外地是,來人並不是那些凶煞的山匪,卻是一個看似極為病弱的男子,由身邊健壯的少年郎攙著,而後才緊隨著一身形高大的年輕女子。
待阿圓手裡點燃的燭火將那漆黑的壁洞慢慢照亮時,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明豔的臉,那雙輕佻而美麗的桃花眼,以及曾經那盤甜糯的芙蓉糕。
阿圓小麥色的圓臉流露出驚詫,略顯敦厚的嘴唇張了張,隻吐出了一個“殿”字,便在那女子的皺眉下,勉強閉上了嘴。
而蘇素也不知怎的,隻覺進了牢房後,越發喘不過氣來,頭暈目眩,眼前陣陣發黑,隻片刻,竟是直直往地上倒了去。
作者有話要說: 前情提要,阿圓是第八章的,原男主之一
劇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