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言語,江盛嬈看著少年鳳眸朦朧,仍是行路不穩的模樣,攬著他的腰乾脆打橫抱了起來。陳芷扭頭看了一眼,同為對夫郎較為寵溺之人,了然地笑了笑。而林梓柔等人眼下隻急於下山,雖神色各異,也無暇打趣或是多說什麼。
江盛嬈抱著顧照寧,自然就走得慢了,不多時,便漸漸地落在了後麵。少年環著她,頭倚在她的頸側,柔軟的烏發輕蹭著,撩 | 撥起絲絲的癢意。他以為女子仍在生氣,小扇子般的長睫不安地輕顫了幾下,抬眸偷偷地看了江盛嬈幾眼,又低下頭,過了好一會兒,才用極低極低的聲音說道:“··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在床榻上罰我···不要··不要在··案桌上···”
男誡中提到,官家女子與其正夫行妻夫之禮要經過好幾道流程規矩,由一名內宅侍人在側室守夜聽房,敦促兩人在床榻上魚水之歡時也要謹守禮儀,一來以示官宦望族的體麵,二來也顯對正夫的尊重。而尋常納的小侍通房便不用講究那許多,由著性子胡來也無人會多嘴一句。也因著與正夫同一次房要循著好些繁文縟節,再加之正夫是以出身高貴、品貌端莊為選,多是不怎麼貌美的男子,因而大半的官家女子隻待正夫有了身孕,產下嫡女後,便漸少再到正夫房中過夜,而是廣納美侍,大肆鑽研房中密術,縱情享樂。
少年一直暗暗地期冀著江盛嬈能夠娶他···能夠娶他作正夫··這像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妄想,被少年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因為沒有基本的三媒六聘,也沒有家中長輩珍而重之地交付玉牒,更沒有豔麗的嫁衣紅轎,隻是在一間陰暗濕冷的牢獄之中,少年被破了身子。
他是一個命格不祥的人···從小到大,母父、族人的憎惡鄙棄讓他漸趨麻木地覺得,他好像理應被這樣對待,他本就不配擁有,甚至沒有資格去觸碰任何美好的、溫暖的事物,更何況是長久的在意和疼惜,這是少年從未奢想過的。從最初的猶疑忐忑,到無法自製地深陷其中,少年時刻都很害怕女子會將這份喜歡收走···雖然一遍又一遍地說服自己,卻仍是忍不住想起哥哥說的那番話··
他不想再被按在案桌上···少年薄唇緊抿,認真而難過地想了想,他自覺性子沉悶無趣,更不懂得如何討人歡心···除卻一副皮囊,好像沒有任何的可取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