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嬸立刻勢單力薄起來,她跟二嬸一直不怎麼對付的。
二嬸與她比娘家的鬥爭落敗了,比口才完全不落下風,微微一笑,“反正我頭上又沒龍王,你不如請龍王快快顯靈,幫你指明方向。”
五嬸連吃三癟,氣得跳腳,奈何麵前根本沒有人吃她大小姐這一套。
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宋寅的情緒經曆了驟然高潮——痛不欲生——自我開解的三個步驟,將隱藏於心底最陰暗的不痛快赤果果地發泄完畢,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暢。
這個家蠅營狗苟的醜事他知道得太多,畢竟自己住的房間跟傭人們的在一起,房間牆壁薄,誰講了誰的八卦,他從小聽得最清楚不過。
外加故事劇情的掌握,令宋寅熟知,一直折磨他的親戚們隱藏的更多醜事,所以爆發的瞬間也有些不計後果。
逐漸冷靜下來後,宋寅同時也反思了一下自己做的不好的地方。
怎麼能自己不幸變成植物人,就去詛咒彆人成為植物人呢?
這樣的行為特彆不好。
他在心裡默然反思檢討了一陣,準備再睡一會兒。
宋寅所處的黑暗世界並不難受,宛若躺在雞蛋的中央的蛋黃,被周遭的蛋清柔軟地包裹,醒了就吃,困了就睡。
他的肢體不是那種十足的僵硬感,雖然家裡根本沒有請任何護工,誰有空了也許半天才來給他翻個身。
身體層麵一點也不會產生任何不適,還算不錯。
他現在最不好處理的,是吃喝拉撒的問題。
宋家嫌麻煩,不給他安裝鼻飼管,隻每天注射營養液吊著命,但是眾所周知腸外營養有一定的弊端,而且造價昂貴,若是哪天發生一點點的意外,有可能這條小命就是被活活餓死的。
目前為止宋寅狀態良好,被丟在雜貨房裡遠離宋家人的乾擾,生命體征尚且算是正常水平。
須臾,基本沒人來的小破房子被一隻玉手慢慢推開,屋子裡倒是沒有令人厭惡的惡臭味兒。
五嬸終於找到這個房間,眼下四周沒有任何人的關注,誰也不知道她怎麼會聯想到宋寅的臥室。
五嬸躡手躡腳走到狹窄的小床前,她也就是來看一眼而已,不會對一個區區植物人大發雷霆。
畢竟小結巴生命垂危的,萬一被她隨便拍兩把給死掉了。
那她可得和自己一生的富貴榮華說撒有哪啦~
五嬸靠近觀察了一下宋寅,感覺這小子若不是被醫生鑒定為植物人,還真像熟睡中的模樣。
宋寅的頭發遮擋著大半張臉孔,露出來的下頜骨清晰且優美,也不怎麼長胡子,屋子裡陰了兩天反而變白了一點,唇珠微微地翹起,紅潤有肉,濃密的睫毛隱藏於劉海中,隱秘地煽動著。
五嬸朝他輕輕推了一把,“小結巴?小結巴?”
都說宋寅是個小結巴了,平常尤其像個悶葫蘆一樣,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來。
五嬸第一次見他發火,還是在出事的那天晚上,沒想到宋家人人踩一腳的小結巴,連話都說不利索,發火的模樣還挺有男子漢氣概的。
五嬸瞧他一點死人樣子都沒有,肌膚剔透得仿佛吹彈可破的嫩雞蛋。
感覺這孩子睡著的狀態說不出的安靜細膩,用手指捏了一把宋寅的臉蛋。
充滿膠原蛋白的肌膚在手指離開的瞬間還彈了彈,留下微紅的指痕。
五嬸一直挺好奇這小子究竟長什麼模樣,她當初還沒嫁給家裡沒用的宋五少爺時。
宋四少爺是她心中最佳老公的首選。
宋四少爺除了命短這個缺點,可以說是相當完美的男人典範了,除了學習好、品態佳,玉樹臨風,更是疼愛妻子。
五嬸在這個家處處針對小結巴的主要原因,有一部分是出自愛而不得,並滿懷嫉妒。
四少爺若是再晚娶兩年,其實現在的五夫人是極有可能嫁給他的。
五嬸的手一點點掀開宋寅的發簾,剝開蓮蓬粗糙的外殼,逐漸露出嬌嫩甘甜的蓮子來。
他真的.......
五嬸的目光被一點點地點亮了些。
他真的......
五嬸還想再仔細瞧一瞧宋寅的五官,哪知一隻手擺錯了地方,不知摁哪裡了。
等她隱約覺得手掌心發潮,下意識拉開被子的瞬間。
家裡沒請陪護,弄什麼都是很隨便的,包括導尿管安裝得也很隨便。
儲尿袋裡滿滿一袋的東西開始逆流。
五嬸尖叫一聲,感覺自己的手絕對不能要了,臭著一張臉快步跑了出去。
五嬸等頭頂的吐槽條消失得乾乾淨淨,雙手用洗手液瘋狂地消過毒,才心有餘悸地回自己的房間。
宋家宅子大,房間多,基本上每家按照一戶四口人計算,都給配備了十間房左右。
五叔不怎麼上班,俗稱家裡蹲,他少勞少得從公司每年吃紅利,每個月也有幾百萬的收益,鹹魚日子過得美滋滋。
五嬸進屋看見丈夫正在擺弄一桌子的古玩,忙不迭地給每一件玉製古玩補水,以保證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