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去抓耗子,手背也中招了,耗子趁機逃了。
緊接著是一場更激烈的吼叫。
不過獄中向來不缺這類聲音,也便沒有引外人進來。
慕南枝緩緩上前,取出一袋粉末,輕盈地灑在他臉上。
刹那間就止了疼,甚至有股清清涼涼很舒服。
夏日當值本就很累了。
“你什麼意思?”
黃鈺充滿警戒心,隨即退後一步。
他看出來這人不簡單,這牢裡的耗子一向狡猾,牙口又尖,竟然敢拿著耗子玩兒。
“沒什麼意思,這粉末是止疼的良藥,同時毒性不小,三日之內要是不救,那你就見不到下月的碩果了。咳咳咳!”
她意識到說得多了,便拿出帕子,邊走邊咳嗽。
步伐不算穩健,看得出是個重病之人。
黃鈺眼中浮現一絲驚恐,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一般,呼吸也停滯了一瞬。
這人也太不同尋常了,這是妖孽吧?
“你,你要我做什麼?”
“沒什麼,我說過我可憐那些受苦的犯人,你若當值,便下手輕些。或許有人罪有應得,但這天牢向來不缺冤魂的,你大致將各個犯人的案件與我說說,左右現在閒來無事,你肯定不能對我用刑,我這人吧,記仇,萬一把解藥的方子忘了就不好了。”
她轉身小跑抱一團草放到牢門前,準備聽故事。
黃鈺見此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怎麼感覺有些兒戲呢?
他可是天牢捕快頭子,給人說故事?
雖說對方的官可能比他大得多,天牢裡的犯人就沒有平庸之輩。
“這個啊真是要說很久……”
他醞釀好半天,準備從這邊的牢犯開始說。
“看見那家夥沒?刺客,行刺當今聖上,真是大膽……”
慕南枝耐著性子聽他一個個說完,不時還附和兩句。
直到他講到鎮北侯冤案,立馬噤了聲,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身上驚起一陣冷汗。
“說多了,不說了。”
“誒誒誒,彆啊,就咱兩個,我發誓,絕對不說出去,你不能把人胃口吊起來就不管了。”
她眼疾手快地抓住即將遠離的布衣。
黃鈺猝不及防地撞上柱子。
“哎喲,痛痛痛!”
“不好意思啊,大黃。”
她揮袖幫他扇扇風。
黃鈺的臉色霎時間變得無比鐵青,這聽著不像是人的稱謂。
“你少來!老子,老子說就是。”
他心裡還是有些怵這個病秧子,憑他甩老鼠出來的手勁,鐵定是個練家子。
“這,這個案子真的聞者傷心,那天我親眼看著侯爺、公子、小姐,被押去刑場,沒過多久又回來了。人人都知道侯府是冤枉的,可是證據確鑿啊,私通的密信就是從侯府裡搜出來的,皇上也毫無辦法。現在隻能寄希望於那位陳州判官了,唉!”
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臉上傷心的神情不似作假。
慕南枝也陷入沉思,這其中隱情怕是不少。
她還需明察暗訪。
無論如何,不管這幕後真凶有多高明,她勢必要將真凶逮出來。
“誒,侯爺在何處?能見見不?我,對鎮北侯仰慕多時。”
“啊?這就是你目的啊!這這,有點困難,你知道這天牢裡三層外三層都是守衛,侯府犯人也不是我們說能見就能見的,甄誌權將軍親自守著的確,不行不行。”
他連連擺手,表示拒絕。
聽此一言,慕南枝就放心了。
甄誌權她還是了解幾分,這人忠君愛國,也曾在父親手下任過職,一定不會傷害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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