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上京的夜色正好。
夜夜都是團圓夜。
繁星繞彎月,亦是難得的景致。
可是她的親人都深受牢獄之災,她沒有半點法子救他們出來。
“不光是你,我也如此不是嗎?這陳州判官時常麵對著危險,進京還差點被投毒害死。”
沐子宸攏攏外袍,不住地咳嗽兩聲。
腹部又疼了起來。
嘴角溢出鮮血,麵上的絨毛都在發顫,上下眼睫毛尖尖,眼底烏青中夾雜著一點紅痕。
“這,什麼毒藥?竟還沒去除毒性嗎?”
昨晚的沐子宸還能與她開玩笑,怎麼現在又加重了病情。
“哪有這麼容易,隻能說不止一種毒藥,方才曾大夫才把出來,及時喝了藥。看來南枝你得多代替我一段時日了,我也知道你用著我的身份行事就要容易一些。咳咳咳咳咳!”
脊背漸漸彎了下去,痛得渾身冒冷汗。
雙手撐著地麵,豆大的汗珠一顆顆掉落,濕了睫毛。
唇角微微顫動,身體散發著騰騰熱氣。
“還說這些?我送你回去,你小心些。”
慕南枝不由分說地將人背起。
她清晰地聽見粗重的喘息聲,聲音越來越緊,他的毒怕是不好解,她得想想辦法才是。
“不,左右你也易容了,今夜出來不是想透透氣?正好我也悶得慌,與其坐在小屋裡看著蒼白無力的文字,不如與我最好的朋友同遊。說實在的,你們多年摯友,卻個自忙著,從沒有時間像現在這樣。咳咳咳!”
喉口似乎被一條泥鰍占據,時不時來一下,他有些遭不住,可一想著能與她同遊眼前繁華的街道,心中便滿足了。
“你既然想,那我就做。”
紫衣女背著青衣男在街上走著,儼然成為一副美妙的畫卷。
她今晚可沒有戴人皮麵具,僅僅用脂粉畫了一個醜妝。
“沐子宸,你說我們這樣,像什麼?”
“你說像什麼?”
他疼得連一抹微笑也擠不出來,所幸她看不見。
“像,姐弟,我就說我們有緣。我姓慕,你姓沐。我們是永遠的知己、搭檔,明白嗎?”
慕南枝輕拍他的手背。
感情之事她看得一向很清楚,從來不逾矩。
她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你錯了,我們還可以是——親人。”
他悄悄在她耳邊說道。
慕南枝一直神情自若,沒有半點異常。
他不禁有些失落,打在肩膀上的手垂直落下。
她的心意他無比清楚,甚至比她自己都要清楚。
“說實話這些年要是沒你我撐不下去的,我想你也是一樣,子宸,養病這段時間你或許能夠看清一些事情。”
慕南枝淡然一笑。
不知怎麼的腦海中閃現施北淮多年前看她的眼神。
許是看過太多次,她一直難以忘懷。
“也許吧,你看——牡丹花花燈!我記得你最喜歡牡丹。”
“是啊,我喜歡牡丹,一直都沒變過,從來隻有這一個。”
慕南枝將他輕輕放下,上去買了一個牡丹花燈。
外形是牡丹花的模樣,即使在亮堂的鬨市裡它也是極其顯目的。
“世人甚愛牡丹不是沒有道理的,它如你一樣,在何處都熠熠生輝。”
他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