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將珠子送到其他地方鑒定了幾遍。
鑒定結果沒多久就出來了,段卿看著手腕上重新用紅線串好的珠子,恍恍惚惚想:
我是誰?
我在哪兒?
這珠子怎麼回事兒?!
想完他突然一拳砸到地上。
經過此處的路人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問:“你乾嘛?”
段卿:“……湯臣一品太沉重了,我要讓它重歸大地。”
路人:“……”
路人看著段卿破舊的衣服,再聯想那聲“湯臣一品”,心說這孩子八成是窮傻了。
同樣傻的還有最早鑒定完珠子的老伯。
他才發現段卿不是個懂行的,平日也沒對珠子進行什麼好生保養也就算了,還偶爾給珠子來一個驚悚的地麵摩擦。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他的心好痛!還有那小子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帶著價值連城的珠子打工,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奇葩?
另一邊,奇葩把珠子快盯出幾個洞後,終於情緒中抽離出來,對自己說:“先彆想哪裡了,趕快弄個保險櫃,找個地方把珠子收起來,不過這珠子究竟是誰給的?萬一到時候來找……不管了,還是先收好……”
他點點頭重複:“對,先收好。”
……
*
安置好珠子時間已經到了晚上。
人是鐵,打工是剛,段卿不適應地揉了揉空蕩蕩的腕部,卡著時間,回到酒吧上晚班。
估計是馬上開學,店裡今晚的人很少,放眼望過去,隻有個和段卿年紀差不多的少年,拿個手機,坐在桌上喋喋不休:
“沒想到上個月,段卿還真去生日宴了,他哪來的臉,以前把我表弟害的還不夠嗎?”
“那個段卿,真像你說的這樣,給親弟弟下藥?”電話那頭的同伴驚訝,“那可是親弟弟……”
“宴夫人親口說的,這還有假?”說話者冷笑哼哼,“再說,要不是真做了上不了台麵的事,好端端的,他怎麼會被趕出宴家?”
段卿換工作服的動作一頓,他拔起腳向說話的兩人走去。
十分刺激,這次碰到的竟是宴家的親戚,無比驚喜,還是親戚中天天拿看老鼠眼神瞧他的宴錄仁。
座位上,宴錄仁的聲音還在繼續:
“要我說,直接趕出宴家這種懲罰簡直太小了,如果做決定的人是我,扔出去前我先給他喝一杯鹽水,讓他嗓子發疼,再給他套個麻袋,讓他不能視物。”
“然後呢?”一到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饒有興致道。
宴錄仁以為是朋友在問話,無比絲滑道:“然後拖到巷子裡找人狠狠打一頓,接著在畫上他烏龜……”
“最後……”宴錄仁說著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心說之前那聲音怎麼好像從耳邊傳來的。
他慢慢抬起頭:
看見段卿穿著一身紅衣,抱著手,在桌前笑盈盈看著他。
宴宴下意識叫出聲來。
“噓。”段卿把一隻手放在他唇邊,微笑說:“不要打擾我的其他客人。”
“最後呢,為什麼不繼續說?”不管對方掙紮的表情,段卿伸出另一隻手手搭在宴錄仁肩上,懶洋洋問,慵懶的眉眼有一種驚人的美感,“還是說,你不敢說?”
說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恍然大悟道:“的確,你幾年前就是個膽小鬼,一考不過我就哭——
就連出陰招的方式,都這麼小兒科。”
宴錄仁覺得肩上的肉已經沒知覺了,他氣得嗓子都在抖:“你有什麼臉說我,你這個殘害手足的嫌疑犯?!”
“……”
“嫌疑犯?原來我在段霖女士心中是這個形象啊,”短暫的寂靜後,笑盈盈地聳聳肩,“不過她看著一向不準,連帶信她的你也沒什麼腦子。”
“你果然該被套——”
宴錄仁的麵色變得鐵青。
段卿看對方這副樣子,覺得人生又變有趣起來。
“套麻袋又灌鹽水?”
半分鐘後,段卿把這人弄進衛生間,微笑說,“我折磨人,就不會采用這麼仁慈的手法。”
他笑起來樣子很好看,睫毛微顫,唇色微紅,烈烈的紅衣在微風中鼓著,就像雪地裡一朵展開的梅花。
“我會先往水裡放上墨西哥魔鬼辣椒,逼著你喝下去,”段卿說著拿起一隻杯子,輕輕比劃道,動作溫柔得仿佛隨時就要把杯子弄碎劃下來,“然後綁著你的手,把你關進黑屋子。”
“要小,要黑,要無法伸展軀體,啊,要不透氣就更好了。”
“關完做什麼呢?隻是拖到巷子裡揍一頓,也太無聊了,若我是你,一定會把人拖到水邊,把頭按下來,再抬起。”
段卿說著擰開廁所的水龍頭,水聲落下,那張豔絕倫的臉在水光中溫柔地要命:
“如此百次,樂此不疲。”
“你給我閉嘴!”宴錄仁不自覺僵住了,他覺得自己的理智已經要碰到極限。
段卿不管他,微笑著拿出一個銀光閃閃的東西,像刀,像叉,又像某種鋒利的東西——這些都有可能,畢竟他們處在一個隨時可以拿到刀叉的茶酒吧。
“然後還有什麼?哦,畫烏龜。
那是什麼小學雞做法?最少也是用針紋個紋身把,一針一針紮下去,一輩子也抹不掉……”
“住手,你要乾嘛!那女的的果然說的不錯,”一陣亂踹後,宴錄仁惡狠狠,“你果然神經病!”
“她這麼說的?那就是吧。”段卿也不生氣,纖長的睫毛微微一抖後,繼續將那個冰涼的物品。
對準了麵前的人。
輕柔道:“所以你準備好麵對瘋子的怒火嗎?”
宴表情越來越驚恐——
半秒後,洗手間發來一聲慘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