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顧幼嵐的過節已經傳得沸沸揚揚。顧幼嵐就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死了。恐怕都有人認為,是他派人乾的。
何況,這是遠郊的工廠,顧幼嵐一個人,自己這邊一大幫子人。真要出了什麼事情,說得清楚嗎?
對人說,其實是顧幼嵐反過來威脅自己,會有人信?
彆說今天顧幼嵐在這裡出了事,就是她受了點小傷、掉了點汗毛,謝家都會借題發揮。
彆說什麼勢力不勢力,關係不關係!謝家有能力,確保司法公正!
武老板心裡正在暗暗叫苦。顧幼嵐卻再次開口,在武老板耳中,仿佛催命的羅刹女。
“謝家可以不要30萬,甚至還可以再拿出來30萬。可是,他們絕不允許彆人踩到他們頭上?”顧幼嵐冷哼一聲,“拖欠貨款!開了這個口子,以後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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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還怎麼做生意!”
武老板心中已經非常後悔。既後悔自己不應該利欲熏心、貪圖錢財,又後悔自己不該招惹顧幼嵐這個瘋女人。真不知道謝家,是從哪裡找來這樣一個人物?
武老板覺得,或許顧幼嵐隻是在嚇唬自己。可是他敢賭嗎?
和謝家相比,自己是光腳的,謝家是穿鞋的。但和顧幼蘭一比,自己又變成穿鞋的,這個瘋女人才是光腳的。
他勸顧幼嵐,有著大好前途,不要衝動。那武老板自己呢?他還有大把家業等著享受,難道真為了30萬,就賭上後半生。
有些事情,明明能猜到真相,也不得不接受脅迫,這就是陽謀。
武老板雖然常常將一眾混混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但他和那些人並不在一個層次。
他能把生意做起來,謝家能賣他三十萬的貨。就知道,此人也絕不是個蠢活。
於是,武老板當機立斷,就開始考慮怎麼收場。
他叫過一個小弟,吩咐了幾句。那人小跑著離開,又拎著兩個皮匣子,小跑著回來,捧著遞過來。
武老板直接打開,一疊子又一疊子的百元大鈔,整整齊齊地碼在箱子裡。
他把箱子合上,穩穩放在地上,更是帶著一群小弟,繼續向後退出了十來步,這才開口道:“這是30萬貨款,分文不少都在這裡。”
武老板甚至帶著點江湖氣地報了個拳,道:“顧經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今天認栽,給您賠罪了。”
顧幼嵐見此,暢快的笑了。
美人含笑,本來令人賞心悅目。可是武老板卻覺得,笑聲如同勾魂索命的鈴聲,在這空蕩蕩的廠房內回響,顯得鬼魅而妖異。
他大著膽子提醒道:“30萬都在箱子裡了。顧經理,勞煩煩您點一點。”
而顧幼嵐甚至笑地有些微微的先俯後仰,花枝亂顫,容光煥發。
她的眼神明亮極了,不同兩顆明珠熠熠生輝。也笑地暢快極了,如同驕陽衝破烏雲。
她的判斷是對的!她用的法子收到了奇效!她在心裡提醒自己。
你看,顧幼嵐,你要記住!
那些看上去可怕的人和事,並沒有那樣令人畏懼。隻要抓住他們的弱點,再狠下心,沒有什麼辦不成的。
直到再次聽到武老板小心翼翼的提醒,顧幼嵐才收了笑聲,但扔麵帶笑意。
顧幼嵐的手,緊緊的捏著玻璃瓶,都有些抽筋了。她毫不在意,隨手將玻璃瓶朝地上一扔,發出一聲脆響。
然後毫不畏懼地走上前去,把兩個箱子拎在手裡。顧幼嵐也不檢查,乾脆了當地道:“箱子就不打開看了。我這就把貨款拿回去入賬,此後恩怨一筆購銷。”
她壓著性子說了一句和氣話:“祝杜老板以後生意興隆。”然後直接平靜地轉身就走。
武老板倒是帶人,遠遠地跟了幾步。
顧幼嵐半回身,冷冷地盯著一群人,那目光冰冷仿佛欲擇人而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