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月自小受父母及楊秋瑾的影響,思想一直很獨立,讀完初中本來考上了高中,可是家裡沒有錢供她繼續去讀,於是她去了縣城一個印刷廠裡做起印刷女工。
她在車間乾了幾年,人白淨不少,又長得很漂亮,吸引了許多年輕的小夥追求。
很快她跟一個小夥陷入愛河,本來兩人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結果去年開始了大運動,小夥子家裡成分不太好,為了讓自己的父母親朋過得好一些,小夥子娶了革委會的女兒做妻子,拋棄了楊秋月。
楊秋月心灰意冷,加上吳淑蓮跟楊成華又總是催促她結婚,因為那時候她已經二十三歲了,是鄉下人眼裡的老姑娘了,吳淑蓮一直擔心她嫁不出去,逼著她四處相親,最後她被逼煩了,隨口答應嫁給縣裡肉聯廠一個名叫柯建的工人做妻子。
他們兩人毫無感情,柯建也不像介紹人介紹的那樣老實,兩人結婚一年多,楊秋月的肚子都沒動靜,回娘家的次數更是用手指頭都能數得清,每次秋月回家,基本都是她一個人回來。
“問你話呢,咋不說話?”吳淑蓮皺著眉頭問。
“媽,秋月難得回來一回,你就彆問東問西了,準備做午飯,讓秋月吃頓飯再走吧。”
楊秋瑾看出一些苗頭,趁她媽嘟嘟嚷嚷去做飯的時候,拉著秋月進她們姐妹小時後住的屋裡,坐在被吳淑蓮時常打掃的乾淨木床上,低聲詢問:“你跟柯建咋回事兒,又鬨矛盾了?你該不會還想著那個姓周的吧?”
“沒有,那人負了我,我是不可能再想他的。”楊秋月抿著嘴,望著大姐一臉關切的表情,猶豫再三說:“姐,不瞞你說,我想跟柯建離婚。”
“離婚?”楊秋瑾有些驚訝,“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楊秋月咬著嘴唇說,“柯建看起來老實木訥,實則心機深沉,他一直覺得我跟周世懷有染,新婚夜到現在,碰到沒碰過我,每天想方設法的折磨羞辱我,就想讓我承認我跟周世懷睡了。”
“還有這事?!”楊秋瑾瞪大了眼睛,“你怎麼不早點說?”
“說了也沒用,這事怪我,我跟他新婚夜那次,沒有落紅。”楊秋月難為情的說著,臉上的疲憊感遮都遮不住,“最開始我還以為他是不懂那方麵的事情,還主動過,結果被他大罵臭不要臉,把我趕出了房間。從那以後,我就跟他分床睡,他睡床,我打地鋪。”
“你這傻丫頭,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咋一個扛著。”楊秋瑾看見她眼底的黑眼圈,心疼的伸手將她攬進懷裡,輕輕拍著她纖瘦的後背,“這柯建真不是個東西!居然敢這樣對你!他還是城裡讀過書的工人,他難道不知道女人的身體不一樣,很多女人第一次都不會落紅,這跟周釋懷有啥關係!他是怎麼折磨羞辱你的?姐馬上跟你去柯家,給你討個公道!討完咱們就離婚!”
感受到大姐懷裡的溫暖,就像小時候每次她們姐妹被楊成華打,她把自己護在懷裡的感覺一樣,楊秋月不自覺地紅了起來,聲音無比哽咽:“姐,不用討公道,你知道我的性格的,我跟你一樣,不會吃一點虧。我隻是想跟他離婚,可是他不想離,他覺得我騙了他,想把當初給咱們家的彩禮全都討回去,還要我賠他的精神損失費,我不同意,這才拖著。”
柯家當年給了六十八塊錢的彩禮,外加十六條腿的東西給秋月當聘禮,東西秋月全都帶去了婆家,錢則被吳淑蓮捏在手裡,但秋月估計,那些錢應該被她爸哄著,花得一分錢不剩了。
楊秋月以前每月有二十八塊錢的工資,按理來講,日子過得該是不錯,可是去年大運動開始,城裡鬨哄哄的一片,很多工廠不事生產接連關閉,印刷廠也不例外。
廠裡的效應不好,留在廠裡的都是老員工,他們這種半新不舊的員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