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紅的的夕陽陽光下,長相清麗的女人穿著最淳樸的湛藍色棉麻長衣長褲,梳著馬尾長辮子,走起路來不急不緩,像一株隨風飄搖的鄉間喇叭花,不是特彆出眾,但彆有一番風味。
陳勝青凝視著楊秋瑾漸漸走來,這個女人帶著孩子整整守了他七年,從未對他有過怨言,隻要她跟他一條心,以後的下半生,他會加倍補償她,對她不離不棄,相伴到老。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回到家裡,李秀娥已經把飯菜做好,擺放在院子中間的桌子,“天佑回來啦,吃飯吧。”
“哇,這麼多好吃的。”陳天佑一看桌上擺著他愛吃的白麵饅頭,炒臘肉、涼拌黃瓜、炒土豆絲,把身上背的布袋書包隨手一扔,伸手就去抓饅頭。
“去洗手。”楊秋瑾啪的一下打掉他的小豬手,“你看看你手黑成什麼樣了,這麼臟,拿得東西你也吃得下。”
“沒事兒,不乾不淨,吃了沒病。”李秀娥下意識地維護孫子,“咱們鄉裡人家沒那麼多講究。”
“媽,我前會兒怎麼跟你說來著?”楊秋瑾沒好氣的瞪她,“不是跟你說了,我教孩子的時候,你不要跟我對著乾。我說陽,你奉陰,那孩子得慣成什麼樣兒。”
李秀娥撇一眼陳勝青,他老神在在的端碗拿筷子,完全不插手她們婆媳之間的事情,這才尷尬的笑了笑:“對不住啊秋瑾,媽這記性,又忘記了。”
楊秋瑾沒說啥,隻是眼神示意陳天佑快去洗手。
她這婆婆人挺不錯,就是一堆小毛病改不掉,時不時犯一下。像這種無條件寵孩子慣孩子的毛病,她要不時時給婆婆敲個警鐘,天佑能被她慣上天。
陳天佑本不願意去洗手,覺得他媽煩的很,總是要他講衛生、愛乾淨,害得他被同村的泥猴兒們笑話‘窮講究’。因為大家都在地裡摸爬滾打,一個比一個臟,要天天洗手,保持乾淨,那不就變成城裡人了。
這會兒一向護他的奶奶不敢跟他媽犟嘴,他爸也悶聲不吭,陳天佑也看出來了,就算他爸回來了,這家裡還是他媽當家,他媽是一言堂。
陳天佑小大人似地歎口氣,無可奈何跑到院子右角的瓦缸旁,舀水把手洗得乾乾淨淨。
一家人坐上桌子,李秀娥感慨萬千,紅著眼眶說:“七年了啊,這是咱家七年以來吃得第一頓團圓飯,要是老頭還在就好了......”
陳勝青沉默一陣,好一會兒才說:“媽,明天我們一起去給爸上個墳,我給他墳頭多捧幾柸土,讓他知道我好好的回來了。”
“好。”李秀娥擦了擦眼角的眼淚,強顏歡笑:“瞧我,我們一家人好好的團圓是件大喜事,我好端端的說這些乾什麼。都彆愣著,吃菜吧。”
飯吃到一半,李秀娥想起一件事,“三兒啊,你這次放假回來留多久?”
陳勝青咽下一口菜:“三天。”
“這麼短的時間啊。”李秀娥歎氣,“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呆三天就得走,果然是兒大不由娘。你現在是營長了吧,我聽村頭孫嬸子說,部隊軍官隻要達到營長級彆,家屬就能隨軍。你跟秋瑾分開這麼多年,既然升到了營長,這次怎麼著也要帶著秋瑾跟天佑一起去部隊。”
楊秋瑾夾菜的手一頓,隨軍?這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