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是恨文成帝的。
恨他那日不該主動邀請她和時墨岩一同遊玩,更恨白玉鳶臨死前的那句囑托。
可現如今聽到時墨岩說的話,她內心隱隱有個聲音在說,她這麼多年,好像恨錯了人……
文成帝默然。
和皇後相處近二十年,他其實能感覺到,皇後之所以能活到現在,全靠兩股氣撐著。
一是對時墨岩的愛和愧疚。
二是對他和白玉鳶的恨。
時墨岩還活著,他不敢肯定皇後還愛不愛時墨岩,但能肯定,皇後對時家不會再愧疚。
如果這個時候再告訴皇後,她恨錯了人,怕是皇後會失去活下去的勇氣。
所以文成帝對那段往事絕口不提。
他隻是歎息一聲,“皇後,都過去了。”
文成帝越是扯開話題,不願意說,皇後的心就越疼得厲害。
她的眼睛很快蓄積了淚水。
明明她都做錯了那麼多事情,文成帝還是在保護她……
皇後緩緩轉過身,看向站在房頂的時墨岩。
她紅著眼,“他不願意說,你來說,你們到底隱瞞了我什麼事情!”
時墨岩在皇後出現時,慌亂片刻。
以為文成帝會將當年的真相,全都和盤托出。
在看到文成帝寧願被皇後誤會也不願意說出來真相,時墨岩覺得自己有些方麵,是比不過文成帝。
兩個敵對的男人,在這一刻,因為一個女人而統一戰線。
他從房頂飛下,站在她的不遠處,目光帶著深情,“珍兒,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
見兩人都不願意說,還讓她像是一個傻子一樣蒙在鼓裡,皇後也來了脾氣。
她拿起發簪,抵在自己的脖子。
“珍兒!”
“皇後——”
時墨岩與文成帝先後擔憂驚呼。
皇後並沒有捅自己,而是一雙眼睛,含淚地看著時墨岩,“剛剛是你的人想要帶走我,是嗎?”
她從自己宮殿出來的路上,有遇到一群刺客。
那群刺客並不是想要殺死她,而是想要將她毫發無損地帶走。
她意識到對方的目的後,就是用這一招逼退了那群刺客。
現在,她用同樣的方式來威脅時墨岩。
哪怕她不確定,自己這樣的威脅是否有用。
“是。”
時墨岩緊張地說著,“珍兒,你彆做傻事。朕從始至終,都沒有想要你的命,真的,你彆做錯事情!”
“不曾想要我的命?”
皇後譏諷自嘲,“可前不久,時墨岩你剛送我一瓶毒藥啊……”
“對不起。”
時墨岩痛苦地說著,“我那時候還沒有看清楚自己的心意,是我不對。”
他一直以為自己對白玉珍隻有利用。
可是前不久聽到白玉珍死時,他的心荒蕪得厲害。
他這才知道自己給白玉珍織的情網,不僅白玉珍深陷無法逃脫,就連他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被困住。
好在鳳靈韻將她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