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樹周圍密密麻麻寫滿了複雜纏繞的魔式,加布裡埃便往前挪到還沒寫東西的地塊,跪在地上繼續推演。
少女就這麼寫了一整夜。
等到不遠處的天際被一抹金色光芒穿破,大片的雲朵被染成火紅,早晨不算熱烈的太陽在多日陰天後的今天卻也足夠清新感人。薄薄的陽光灑進充滿煙火氣息的小村莊,照亮村外跪在地上不知用手指在骨片上寫什麼的少女的淺金色長發,而瘦削少女身後的大地上,赫然是密密麻麻,成片的,一眼望不到儘頭的魔式符號。
“這!這位小姐!”震驚的聲音從加布裡埃頭頂響起,她抬頭看去,是一個壯實的婦女。女人驚愕地望著前方看不到邊際的魔式符號,嘴裡含著這位小姐,眼睛卻根本移不開。
加布裡埃在骨片上記錄好魔力結構,擔心自己身上的血味太臭熏到女人,後退一步微微低頭致歉:“十分抱歉打擾到您。”
“不、不,你可沒有什麼要道歉的地方。”女人終於把目光放在加布裡埃身上,一下子被她嚇得扔掉手裡的東西:“你這是怎麼了?!”
加布裡埃抱歉地說:“我身上是魔獸的血,魔獸已經不在這裡,請您不必擔心。因為昨晚和魔獸戰鬥,不小心迷了路,請問您能告訴我這是哪裡嗎?”
女人滿臉震驚地盯著加布裡埃,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您好?”加布裡埃不確定地出聲。
“——你這孩子!”女人突然大吼一聲,上前便抓住加布裡埃的胳膊。加布裡埃被女人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一跳,下意識往後縮,奈何女人力氣實在大得很,加布裡埃被迫被她拖著走。
“趕快跟我回去換身衣服吧小姐,瞧瞧你把自己弄成什麼樣子了!”女人一邊拉著加布裡埃,一邊喋喋不休地念叨:“你真該昨天晚上就隨便敲個門洗澡,而不是頂著滿身的血在冷風裡呆一夜。這可不好,你不會不知道魔獸血會帶來厄運吧?噢,你是勇敢的魔式使,但不能無所畏懼,畏懼也是保護我們的武器。”
加布裡埃不明所以地跟著女人來到她家,一路上早起的村民似乎對加布裡埃這種人見怪不怪,隻是看一眼便接著忙自己的事情。她被女人按著脫掉臟兮兮的衣服,女人像對待小孩一樣拿一條粗布毛巾蘸上水,上上下下把加布裡埃擦了個乾淨,然後又無比迅速地找了件乾淨衣裙給套在加布裡埃身上。
加布裡埃呆愣地被女人轉來轉去,擦來擦去,又轉來轉去。終於停下來時,她和女人大眼瞪小眼。
“好了,這位小姐。”
女人看起來仍舊很凶,她將加布裡埃換下來的衣服卷起來抱走:“你可以去床上休息一會。”
過了幾秒終於反應過來的加布裡埃連忙上前,卻被較長的衣裙絆倒,她踉蹌兩步穩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