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落下,傅雲的手頓在半空,凝神望著棺材,目光微冷,然後微微抬起頭,目光落在了棺材虛空的某處。
棺材上赫然坐了個紅衣女人。
傅雲和他靜靜的對視了半晌,她微仰著頭,紅色羅裙揚起,在風中獵獵舞動,但卻聽不到一絲聲音,仔細看的話能發現她的裙擺下沒有腳,就那麼晃晃悠悠的飄坐在棺材蓋上,不讓他們走。
傅雲輕輕推了推眼鏡,眼下在場的除了他,好像沒人能看到這個姑娘。
陳時越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周圍空氣越來越冷了,傅雲背對著眾人,半晌都沒有動作。
“傅先生。”四叔略微有點沉不住氣,語氣急了些:“能走嗎?”
傅雲沒回答他,轉身吩咐道:“陳時越,去我車上,手套櫃裡有上次複印的照片,幫我拿一張下來。”
陳時越不疑有他,轉身接過車鑰匙就上車。
“再拿一個打火機!”傅雲提起音量補充道。
片刻過後陳時越捧著一張當年的大合照從車上下來了,大步跑著遞給傅雲,又從兜裡拿了一個打火機:“諾。”
傅雲“啪嗒”點火,放到照片邊緣上點燃,舉起來衝棺材上的姑娘笑著搖了搖。
火舌簇簇舔吻著紙張,火星濺到傅雲的手上,他被燙的驀然往後一縮,照片落到地上,轉眼化作了灰燼。
紅衣姑娘低頭看著被燒成灰的照片,默不作聲。
“四叔,您請來的這人是乾什麼的啊?弄了半天裝神弄鬼的到底能不能走?”抬棺人不耐煩道。
“是啊!四叔,我們試了,棺材還是抬不起來,不然打119試試?”
“打毛線119,能不能出點正點子!”陳時越高聲怒道:“沒主意就都小點聲,沒看見正辦事著呢!”
“哎你個小兔崽子怎麼跟長輩說話呢,信不信我抽你啊!”一個遠房堂哥指著陳時越,一臉凶狠煞氣。
陳時越到底是個年輕氣盛的,擼起袖子就要過去,走到一半被傅雲一把拎住了。
“乾什麼?”陳時越怒道。
傅雲將他拉回來:“彆生氣啊,回來給你看個好東西。”
他從鼻梁上摘下眼鏡,抬手推到了陳時越的眼睛上,陳時越眼前一花,皺眉道:“這什麼?”
下一秒他就愣住了,戴上傅雲的眼鏡後,眼前好像換了一個世界。
原本亮堂堂的天氣,在眼鏡的過濾下驟然轉暗,天上烏雲陰沉滾滾,不時有漆黑烏鴉振翅飛過。
陳時越把眼鏡摘下來,卻發現天上連一絲烏鴉的毛都沒有,天氣雖然陰雲,但是絕沒有到戴眼鏡時的那種黑雲壓城的詭異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