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時越到三嬸家的時候,三嬸正呆滯的坐在地上,看著沒有絲毫活氣。
陳時越蹲下身子,溫聲喊了聲:“三嬸?”
三嬸茫茫然抬起眼,懷裡還抱著和小江的黑白遺像,淚痕沿著交錯的皺紋蔓延開來。
“時越……麻煩你了。”三嬸半晌喃喃的說了一句。
陳時越忙道:“不麻煩,嬸我先扶你起來。”
側屋裡急匆匆的跑出來一個中年婦女,膀子陳時越一起把三嬸拉了起來,陳時越扶住她的手臂時忽然下意識往後一縮。
“嘶!”陳時越把手抽回來,指尖被燙出一個紅腫的印子。
他循著剛才碰過的地方看過去,隻見是三嬸腕上的一隻紅色的手鐲,此時正微微發著紅光,詭異至極。
陳時越驚疑不定的又看了一眼,紅光卻消失不見了。
三嬸顫抖著身形,搖搖晃晃的坐在椅子上,方才那個中年婦女把她扶住坐好,然後歎了口氣轉向陳時越:“讓你嬸休息吧,幾天不吃不喝不睡覺了,我陪你去給小江看墓地。”
“你是……”
“我姓王,過來幫忙的阿姨,叫我王阿姨就好了。”女人長了一副乾練模樣,解下圍裙就過來準備跟陳時越出去。
“王阿姨……你這也沒比我大多少歲啊,我叫姐吧。”
“那王姐也行。”女人爽快道。
陳時越點點頭,隨意的問道:“王姐,三嬸手上那個紅鐲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帶的?”
王姐愣了愣,轉頭看向三嬸,目光落到三嬸的手腕上:“哦,那是前兩天才拿出來的,說是給小江的嫁妝,說來也慘,小江都訂婚了,對象是城裡人,前兩天才拍的婚紗照,說是年後辦婚禮,誰能想到人就這麼沒了。”
陳時越若有所思:“啊……小江的嫁妝三嬸戴在手上做什麼?”
“這旁人就管不著了,大概白發人送黑發人,思女心切吧。”王姐一臉唏噓。
陳時越跟著王姐走出村子,一路到村口去,穿過家家戶戶離得死緊的村道,村口一片黏了吧唧的泥濘地,陳時越深一腳淺一腳的在泥濘地裡,跟著王姐身後走。
“三叔和三嬸,打算把小江安頓在哪兒?”陳時越問道。
“就陳家的老墳那塊,祖祖輩輩的陳家人都埋在那兒,咱倆今天過去把地看好,到時候出殯,就直接往過走就好了。”
陳時越察覺出一絲不對:“哎那陳老太爺怎麼不埋祖墳裡,要千裡迢迢埋到鎮子那邊去?”
王姐的背影一頓,然後回過身來神神秘秘的說:“你不知道啊?”
陳時越心裡警鈴大作,趕忙問道:“什麼?”
“老太爺的身後事是他自己一手策劃的,壽衣,棺材,埋的地方,都是他自己生前全部準備好的,老太爺死前最後幾天,召集了四叔和村長他們,把死後事宜一一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