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紅白煞(二十二)(2 / 2)

王姐眼睛翻白“嗬嗬……”的從嘴角湧出白沫來,傅雲眼疾手快上前一掌劈在王姐脖頸後麵,然後將她放倒在床上。

傅雲的一聲“竹筠心”仿佛一聲驚雷,炸響在陳時越尚且混沌的腦袋瓜裡,回鄉後的一幕幕,所有的細節點在他腦海中串聯成線,真相瞬間在他眼前鋪天蓋地的展現出來。

如果當年死的不是阮凝夢,死的是竹筠心。

那陳老太爺跨越半個世紀的恐懼和愧疚,鐵鏈交錯鎮壓的墳墓,在箱子裡塵封八十餘年的書信,進步獨立的詩句和英文單詞……

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

傅雲伸出手,二話不說扯住女鬼蒼白瘦削的手腕,一點一點用力,然後竟硬生生將她從鏡子裡扯了出來。

紅裙飄舞,黑發垂地。

傅雲掀開她終年被黑發遮蓋的臉,露出了竹筠心那張被水泡的發腫的臉,屍斑青黑,已經爬滿了她的五官,眉梢眼角猶帶痛苦,仿佛死前那瞬間溺死的窒息感從未離去。

“竹筠心。”傅雲又道了一聲。

女鬼沒有反抗,任由他上下打量著自己,她此時安靜的好像還是那個氣質溫和的深院少女,不張不揚。

傅雲歎了口氣,衝陳時越招招手:“過來。”

陳時越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走了過去,和傅雲一起蹲在了竹筠心身前。

女鬼茫然的看了二人一會,片刻之後,她終於動了。

她傾身前去,輕輕將自己的額頭抵在陳時越的額頭上,陳時越猝不及防,被冰的狠狠打了個寒顫,硬挺著沒躲開。

“轟——”

周遭光華流轉,陳時越驟然感覺全身一鬆,飄飄然被吸進去了一般,轉瞬間便跌到了那個塵封已久的年代裡。

……

“四周是廣大的空虛,還有死的寂靜,死於無愛的人們眼前的黑暗……還聽得見一切苦悶和掙紮的聲音。”

那是個碰撞而激烈的年代,北平城牆根下炮火連天,黃包車沿著租界的軌道縱橫交錯,洋人的雪茄煙白霧嫋嫋,發出灼人的氣息。

時代的齒輪吱呀轉動,骨碌碌的將腐朽沒落的滿清政權,碾壓的連粉末渣渣都不剩。

不過這一切都與竹筠心無關。

那年她十五歲,每日足不出戶,抬目遠望,視線中隻有被四合院勾畫出來的四方天地。

飛鳥來回,日複一日。

竹筠心的十五歲,倒是個值得說道的年歲,那一年,她剛由父母許了旁族陳家的小兒子。

陳紹鈞。

陳紹鈞與她自小一同長大,時常是見麵的,後來由雙方家長做主,於去年訂了親。

陳紹鈞那人,生了張十裡八鄉都聞名的俊俏皮囊,傾心於他的姑娘眾多,如今這婚事,偏偏落到了竹筠心身上。

說她不喜,是不可能的。

竹筠心知道,她的新婚夫婿自小聰穎出眾,年紀輕輕就被選中派送出國學習西方技術和文化,待到來年春暖花開時,他便要回來,那時即是二人婚期。

陳紹鈞回來的前一年,鄉裡出了大亂子,瘟疫橫行,竹筠心父母亡故。

新喪未滿,婆家便以準備親事為由,將她帶進了陳家。

那年竹筠心褪去一襲戴孝白衣,怯生生的站在陳家院裡,拜公婆,敬茶酒,隨著吳媽走上四合院的小閣樓。

她少時開始裹小腳,行動不便,奈何公婆嚴苛,每日卻還要在門前侍奉站規矩,美其名曰在少爺回鄉前有個新婦的樣子。

那幾年大概算是陳家最為鼎盛的時期,陳紹鈞父親曾是滿清舊官員,三叔是第一批留洋歸來的學生,後來便在洋人堆裡做生意。

後來局勢變動,上下情形緊張,兄弟幾人不謀而合,攢了一筆家底,回鄉躲戰亂。

可是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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