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在屏幕裡隻能露出上半身，大多數都神情惶恐，仿佛正在經曆著極大的恐懼。
也有一臉茫然的，蹙眉思索的，他們在一片片屏幕裡麵上演著各式各樣的默劇，卻被此刻的場景襯托出幾分詭異。
晴山的視線在這些人臉上劃過，甚至認出了其中幾張熟悉的麵孔，他們曾在講堂上發過言，她有點印象。
忽然，她感覺到了一股注視的目光。
那種熟悉的，今天晚上頻頻出現的感受。
在被貓眼扭曲過的蜥蜴金色的眼瞳裡，在遊魂形態飄忽若隱若現的濃霧後，在塑料模特鼻梁之上空洞幽深的兩隻凹洞裡。
這股目光從眾多截然不同的眼球中凝結而出，但給人的感覺同樣不適，她後知後覺的感到自己正在被審視。
那雙眼睛不知隱匿在何處的角落裡，但它現在再次張開了，依然向她投來那種探究的目光。
晴山試圖向房間周圍看去，卻發現自己往每個角度都看不了多遠，就會被一塊方方正正的東西擋住視線。
她困惑了一瞬，然後乍然反應過來，原來自己也和周圍的那些人一樣，正被困在一塊電腦屏幕裡。
她心口微窒，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房間裡的電腦卻好像突然被什麼東西切段了電源，四周唰地變成漆黑一片。
轉瞬間，整個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種極致的黑暗。
那種濃稠的墨色包裹住她，讓她感覺自己仿佛一個漂浮在巨大黑洞中的蜉蝣，也像是半隻腳踏出懸崖峭壁的盲人。
一隻手從黑暗中伸了出來，在她背後重重一推，然後她就從這片無垠的黑暗邊緣裡跌落了進去。
失重感懾住了她的心口，晴山渾身一震，啪地睜開了眼。
短短一天時間，她好像已經習慣了從噩夢中醒來的感覺。
晴山眨了眨眼，下床拉開窗簾。
窗外陽光正盛，獨屬於管理局的那種有著金色葉片的樹正在窗外隨風搖曳。
樓下時不時走過一些人，還會傳來簡單的說話聲，和來時沒什麼變化。
她這次是真的做了一個噩夢。
晴山和蔣筠在客廳碰頭的時候已經是中午，雖然一覺把午飯睡沒了，但兩人看起來精神頭明顯好多了。
晴山提議出去找點東西吃，蔣筠雙手讚成。
她們換上了管理局準備的衣服，米糕伸了個懶腰從客廳沙發上跳下來，兩人一貓下了樓。
這片區域應該是專門給參加競選的試用期員工安排的，宿舍樓裡外都遊蕩著很多像她們一樣無所事事的人，除了觀星境的人之外，一個正式員工都沒見過。
兩人在一樓遇到早上給她們發早餐的鶴一，得知管理局有兩個食堂，離這邊比較近的是吃得香員工食堂。
“名字還挺吸引人的。”蔣筠被逗笑了，“還有一個叫什麼？”
鶴一仿佛料到她會問，從善如流道，“喝得辣，那邊的招牌是朝天椒拿鐵。”
“聽起來很洋氣……”晴山真實的很感興趣。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