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車拉到了海裡,海浪拍打著快遞車,桔梗垂手便能摸到清涼的海水,她開懷的笑了起來。
晴山和任鴻雪在沙灘與海浪的邊緣處駐足,看著徐行和蔣筠拉著桔梗一路向裡。
水漫過了小腿,她們仍開心的肆意奔跑,桔梗的手穿過水流,看著身邊陪伴自己的幾人,突然揚聲道,“我叫方蘅。”
“什麼?”蔣筠沒聽清她的話,湊低了身子,徐行也停下來。
女孩臉上漾著燦爛的笑容,她大聲道,“我不叫桔梗,那是我在公司的花名,我叫方蘅。”
“方蘅?”蔣筠笑起來,“方蘅你好,我叫蔣筠!”
徐行也跟著應和,“你好,我叫徐行!”
晴山也聽見了方蘅的話,很好聽的名字。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蘅也和桔梗一樣,肆意生長,都開一種紫色的小花。
任鴻雪站在她身邊,看著正在海裡眺望遠方的桔梗,低聲問道,“為了抓住生活裡的一點自我,活得這樣痛苦值得嗎?”
他的語氣不是責備,也談不上否認,更像是一種困惑。
晴山轉頭看他,又將目光移回海平麵。
“並非是她的自我重不重要,而是每個人對自我的定義不同。”
“有人會覺得這樣不值得,是因為對他來說,這本身是不重要的,所以為此付出全部心力,似乎確實不值得。”
“但每個人都有自己堅持的自我,那是人活著的錨點,無論你是否察覺,但它一定存在,隻是各不相同罷了。”
“你不能理解我的,我也沒法明白你的,無需互相詆毀或論證,因為沒有誰的堅持就不重要,或者說不值得。”
在她過去的經曆裡,是一個沒有那麼會表達,也不太在意彆人看法的人。
領導曾經在公司的聚餐上跟她說過,“小祁啊,你這人彆的都挺好,就是太直。”
言外之意就是在職場裡容易得罪人。
她認可領導對她的這點評價,但並不想改。
人總在自己認為正確的地方犯犟,她自己都改不了,憑什麼去要求彆人。
況且很多時候,能做到互相理解都是少數。
任鴻雪淺棕色的眸子掃過她的眉眼,海風卷起她的發梢,劃過臉側。
晴山的眼睛並不狹長,甚至偏向更柔和的圓眼,但目光卻始終堅定平靜,像他麵前的這片海,不問來處歸處,隻管磅礴地奔湧。
晴山意識到他在看自己,以為他沒理解自己的意思,轉頭看他。
任鴻雪收回目光,看向遠方,似乎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她說話,“你說的對,每個人都有自己堅持的自我。”
隻是各不相同罷了。
“你的自我是什麼呢?”
這個總是淡然微笑的青年,似乎和晴山遇到的其他人,身上的氣質都不一樣。
任鴻雪好像被她問住了,他雙手環抱,仰頭看向天海交接處,想了很久。
當晴山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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