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經典的Galgame情節。”路明非也迅速打字回應,“沒問題,這賭局我接了!”
路某人信心滿滿,一方麵是他對打遊戲真的有自信,另一方麵這賭局他覺得輸了也沒什麼,不就是告白麼?以他的厚臉皮就是找女生表白被拒了也無所謂,就算讓他對男生表白他也可以大咧咧的承認自己這是懲罰遊戲什麼的。
穩賺不賠,四舍五入就是一個億!
乾了!
路明非火力全開!
路明非覺得自己優勢很大!
路明非完美運營!
路明非A了上去!
☆
路明非看著屏幕上人類巡洋艦以大和炮聚焦射擊把他的母巢化做一攤血水,愣愣的打出了“GG”。
前期路明非跟對方的攻守兌換打的有來有回激烈異常,但總的來說依舊是路明非靠著迅速精準的微操不斷的一點點積累優勢,中期的時候路明非已經運營起了自己的節奏,眼瞅著隻要穩當發展A上去就能贏了,卻不料對方下半場開始就變了,好像開了掛似的讓路明非的一切舉動在她麵前都無所遁形,後盤的見招拆招路明非從優勢迅速變成均勢然後一潰千裡,努力嘗試抵抗但卻無力回天,對麵沒露出一丁點的破綻,精妙的比機器人還機器人。
“佩服。”路明非想了想,又發了兩個字。
對方發了個咧著滿嘴大牙狂笑的黃豆表情。路明非也在這個時候看到了對方的ID:EVA。路明非撓了撓頭,就準備詢問對方讓自己去告白的懲罰遊戲對象是哪個倒黴蛋。熱血冷卻下來之後路明非還是有點慫了,他不拍告白女生被拒,成了那也是他賺,跟不怕跟男生告白開玩笑,但仔細想想,這迦勒底什麼人都有,萬一這對象正巧是個盯緊了他路某人菊花的基佬那咋辦?路明非越想越覺得後怕,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菊花
“瞅你那慫樣。”
對麵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大人年輕女孩’又出聲了。路明非越聽越耳熟,就在他覺得自己要想起來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的時候,對方卻坦言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萬能的天才達芬奇親製作的AI程序,設定上是她人格的複製品,她哪天要是倒下了我就會頂上,現階段你們可以當我是她的女兒。嗯,你要是真的想的話,我是不介意你們叫我‘小碧池’的。”
路明非訕笑了兩聲,但立刻又覺得不對:“等等!你說你是智能AI程序?你肯定作弊了對吧!”
“AI的事情,能叫作弊嗎?”小碧池又發了個更加肆意猖狂的大笑表情,“再說了,我至少沒開全圖,隻不過將迦勒底的量子演算裝置特裡斯墨吉斯忒斯的運算能力挪用點過來罷了。”
“這跟作弊有區彆嗎!?”路明非忿忿不平。
“當然有區彆了,我是AI程序,子演算裝置算是我大腦的一部分,也就是加億點點處理器的事情,能算作弊麼?哼哼哼,路明非麼?不差。”
路明非覺得自己快忍不住在現實裡罵一聲小碧池了,抄起鍵盤就準備讓對方這個披著少女皮的大叔見識見識祖安人打招呼的方式。
“不過我倒也不介意送你點煉金裝備。”
路明非飛躍的十指下那優雅的祖安話輸到一半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改口成了各種奉承。對於麵子這種東西,路海皇他向來是無所謂的。
“但你想要東西,那就要接受我的懲罰遊戲,怎麼辦?來不來?”
路明非開始在腦海中回憶自己印象裡認識的迦勒底成員裡有哪些看上去gay裡gay氣的家。首先浮出腦海的就是廢柴師兄卡多克那張黑眼圈越來越嚴重且毫無緩解傾向的熊貓臉。
路明非咬咬牙,覺得就算是被刷了好像也不是沒法接受,大不了事後公開聲明自己這是被小碧池以無恥手段贏了之後的公開處刑懲罰遊戲。
“乾了!”路明非打字的手微顫。
“行。路明非,你還記得告白三要素嗎?”
路明非怎麼會忘記那天發生的事情?
“花’、‘音樂’,還有‘大聲的表白’,記住要富有感情,要有種把一切都堵上的氣勢!”路明非回答道。也不知道是在告訴對方還是在告訴自己。
“對,花我讓人給你送來了,表白台詞你快想一想,歌我給你準備好了。Music!”
小達芬奇那邊話音未落,鋼琴的獨奏聲便響了起來,緊接著的居然是她本人的清唱(注:阪本真綾的《色彩》):
“孤獨時你的聲音總縈繞在耳畔”
“若感到痛苦放棄就好”
“黑洞般深不見底陰森卻魅惑的甜美聲音”
“我模仿你的口頭禪”
“說這都不算什麼”
“哪怕是謊言也沒關係”
“一切的生命終有終結之時”
甜美的歌聲,蘊含著強烈的某種好似思念之情的聲音,路明非卻隱隱間覺得有些頭痛,好像在這歌聲之中隱藏了某種咒語,一種好像要喚醒什麼東西的思念之咒。
路明非突然有種恍惚的感覺,恍惚間他覺得世界似乎距離自己都變得遙遠了起來,自己在迦勒底那個算不上整齊也算不上淩亂但是配置齊全生活起來很是愜意的小窩消失了,恍惚間他又回到了自己在老家的那個房間,那個自己跟路鳴澤共住一間房的家。
“哥哥。”
他聽到了中性的低沉少年嗓音的呼喚。是在呼喚自己嗎?路明非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他在本來屬於自己那個身高一米六體重一米六的路鳴澤的床鋪上,看到了一個陌生的男孩。
男孩長相精致,五官看起來是個中國人,年齡約莫十三四歲,穿著一身精致的黑色小夜禮服,上頭仿佛點綴著流淌的輝光。路明非不知道這麼點大一個孩子為什麼臉上流露出那種“我已經活了幾千年”的沉默和悲傷感。
“交換麼?”男孩輕聲問。
“什麼什麼?”路明非不懂他在說什麼。
“交換麼?”男孩再次問。
“換什麼?我沒錢……I am poor, no money……見鬼,難道翻譯機器出問題了?那個頂著蒙娜麗莎皮的大叔心奸商這是在故意整蠱我?”
“那你還是拒絕了?”男孩沒有在意路明非的碎碎念,他慢慢地扭過頭來。他有一雙耀目的眼睛,瞳孔裡好似流淌著熔金色的光彩,仿佛融化了的黃金,又像是在映照著火焰。
這情況有點詭異。換做來迦勒底之前的衰小孩路明非可能就被唬住了,但經曆了最悲催的事情之後,來到了迦勒底靠著一手遊戲水平混得風生水起的路明非不一樣了,至少他自己覺得自己不同了,通俗點講就是他不再總之唯唯諾諾,麵對麻煩更多的是‘草泥馬燃起來!’。
這裡是迦勒底,這裡是神秘的世界,說謎語人的家夥多了去了,所以聽不懂無所謂,重要的用心去感受。
路明非用心去感受了,於是他覺得眼前的男孩渾身上下都透著股傳銷騙子的味道。難不成是奸商達芬奇故意報複路明非私底下“大碧池!”的惡稱?於是他不屑一哼,路某人心說達芬奇這你可就錯了,我路明非是直男!想忽悠我你不派個美少女出來,結果來了個小男孩?
就是再漂亮都沒用!
路明非嫌棄的擺了擺手:“pong友,No Gay,我申請換個售後,擱這誘惑誰呢?想誘惑我至少弄個貝露丹迪或者伊卡洛斯來好麼?”
“小心那些不斷試探您的家夥,哥哥。”男孩隻是笑了笑了,似乎也不在意路明非滿嘴的跑火車,“還有,這是我給您的建議,對門外的那個女孩的話,您隻需要對她來一句“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然後再隨便告白就可以了喲。”
什麼?
不等路明非從莫名其妙的胡話中反應過來,男孩的畫麵消失了,原本迦勒底宿舍的布景迅速回歸,達芬奇的歌聲還在,悠揚的音樂也在繼續,那個男孩就好似根本不曾存在過一般。緊接著像是故意打斷路明非思考似的敲門的通知聲響起。
路明非揉揉太陽穴,想起來達芬奇的懲罰遊戲,將心中的困惑先放下,硬著頭皮來到了門前,伴隨著智能化的半自動門被打開,外麵站著位身穿......迦勒底裡基本上穿的都是各種款式的迦勒底製服,所以這方麵也沒什麼好說明的,總之就是一位工作人員打扮的女孩。
看上去比路明非小一些,應該在十五歲到十六歲之間,淡紫色的短發,戴著樸素的黑框眼鏡,額前的劉海遮住了一隻眼睛與半邊臉,態度很平靜,手捧著一大簇百合花,臉蛋雖然漂亮精致的但卻缺乏顯著的個人特征,有種人偶般的感覺。
路明非發誓,這是自己記憶裡第一次見到這女孩,路明非也不是真被之前那個怪異的男孩說服了,隻是在見到那陌生的臉龐之後,一股莫名的既視感油然而生。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話語沒經過詳細的思考就從嘴裡鑽了出來。
女孩似乎不理解路明非話中的意思,她隻是用黑框眼鏡後缺乏感情波動的眸子淡淡的看著路明非。該死的,路明非心想,怎麼又是一個給人種文學少女感覺的眼鏡娘?這種略冷淡的三無感覺真的很不戳,讓路明非莫名的想到《EVA》裡的綾波麗。
女孩捧著手裡的百合花,靜靜地看著路明非,她突然抬起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確認過了零點之後,將百合花塞到了路明非手裡。
“7月17號到了,這是達芬奇親讓我給你送的禮物,生日快樂,師兄。”
路明非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女孩,直到她又重複了一遍生日快樂,路明非才突然想起來,原來就在剛剛,自己正式滿18歲了啊。
這種感覺很突然。路明非突然覺得那些人也許沒說錯,路明非或許真的是個特彆孤獨的家夥,因為生日是要被慶祝的日子、被自己慶祝、被關心自己的人慶祝,一個人最孤獨的時候是怎樣的?或許就是連自己都忘了今天是自己生日的家夥了吧。
路明非突然覺得眼角有點濕潤,方才達芬奇跟自己打遊戲作弊慘敗的憋屈感被她拋諸腦後。路明非覺得自己突然懂了,達芬奇或許真的是奸商、真的是那種能將“大碧池”當美稱接納下來的披著美女皮的怪大叔,但他的確是路明非的活菩薩。
路明非最衰的時候,是她找來廢柴師兄將他拽了起來,路明非最孤獨的時候,也是他主動上來跟他開玩笑與打鬨。
路明非很感動,真的很感動,感動的無法用自己腦海中貧瘠的詞彙量形容的那種。雖然手裡這一捧百合花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既然活菩薩都這樣找人來陪自己開玩笑玩耍了,那他就裝傻充愣接下去吧。
路明非捧著花,擦了擦眼角的淚痕然後握緊了瑪修的手,又將百合花塞到了她手裡,在達芬奇飽含深情的《色彩》歌聲的渲染下,強行假裝一本正經,用帶著點哭腔的語氣說:“我愛死你了美女,你做我老婆好不好?”
女孩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發言嚇到,甚至連“愣了一下”都沒,隻是依舊平靜,以近乎微不可查的角度歪了歪頭。反倒是旁邊突然冒出了一大堆的動靜。
扭過頭一看,隻見老羅——羅曼醫生手裡的新鮮出爐的手工製作草莓蛋糕掉在了地上,他旁邊是傻眼了的廢柴師兄卡多克,身後還有幾個跟著路明非與卡多克在遊戲賭局裡贏了不少的狐朋狗友。
氣氛很冷,老羅的表情很僵硬,達芬奇忍俊不禁的笑聲從音響裡冒了出來,路明非暗道不妙,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行為到底有多尷尬多羞恥。
但這還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在下一刻,被達芬奇忽悠來祝賀生日的女孩點了點頭。
“嗯。”
聲音很淡很平很靜,淡的甚至容易讓人忽略,平的仿佛說話的內容與她無關,靜的讓人覺得她其實是拒絕了。
就連達芬奇那放肆的笑聲都好像被人掐住脖子似的停了下來。
廢柴師兄卡多克默默捂臉,歎出一口長氣。
路明非很尷尬,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場最尷尬的一個,他剛剛腦子一熱就告白了,結果似乎好像可能是被同意了,但是在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一件極其尷尬的事情。
這女孩......叫什麼名字來著?
才向剛剛見麵的女孩以“神經病是個美少女就是你老婆嗎?”的自嘲式玩笑心態表白求婚並得到了答複的路明非很......不知所措。
——to be 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