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乾燥,她舔了舔舌,留下晶亮的水光,導致唇上還殘留著她剛嚼草莓泡泡糖的香氣。
許辰讓斂眉凝著她的唇,漸漸出了神。
偏偏修寧不知不覺。
隻一個勁兒的招惹他,戳他,逼問他。
“3、2、1,快說快說。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
想要……你。
請問可以嗎?
“我沒什麼想要的。”許辰讓黑眸微動,微微彆開眼。
修寧一整個失望,搖晃的尾巴明顯的耷拉了下去:“啊……許辰讓,你可真沒意思,每年都不說生日願望。”
兩人道彆,修寧踩著拖拉的腳步往家走。
許辰讓單手插兜,低垂著眼眸看她開門,再回身懶洋洋的搞怪擺手,關門,開燈,最後自己才放心離開。
月光從上而灑落,在少年的眉骨與下睫毛處,投下一抹深深的幽暗。
許辰讓抬頭,望著天空,今日的夜晚,同往常,並沒有一樣。
可卻讓他踏實的安心。
過完這個暑假,幾人就將迎來高二。
雖說離高三還遠,但溪夏一中的實力擺在那兒,彆人建船他要搭航母,彆人翻山他要上天。
哪怕天天跑操都叫喊著不驕不躁、穩步前進的校訓,但隻有一中自己的學子才知道,學校瞞著他校,內卷起來,有多可怖。
老班林至誠在講台上憤慨激昂,說放假了也彆鬆懈,這幾天期末考試就能見分曉,分數但凡比上次下降了的,作業單獨加倍,外加一次黑屋談心。
班徹聽完,轉筆的手一停,叫苦不迭:“林老板,不是吧,這次考試難度很明顯偏難偏怪。”
眾人附和。
“就是啊。高考都不見得走這種路線。”
“數學第一道大題就乾翻,下次能不能彆讓我們老師自己出題了。”
林至誠性格該嚴就嚴,該鬆就鬆,不會一味做一個嚴師。畢竟帶了那麼多界的實驗班,知道高壓過多,會引起學生的反感。
是以下了講台,平時和學生相處,早就打成一片。
林至誠把手中的試卷卷成筒,在空中上下點了兩下:“你們這群小子,真的覺得難嗎?”
底下一張張青澀稚嫩的臉,齊刷刷的點了點頭:“難。”回答問題都沒這麼整體過。
林至誠自信一笑,試卷卷筒換了個方向,指到許辰讓:“許辰讓,你覺得難嗎?”
許辰讓坐在講台右側,本來默默無聞的在刷題,手指輕輕一翻頁,濃密的睫毛動了動:“還行。”
一句輕描淡寫的還行,砸在企圖拉他站在用一戰線的同學們臉上,啪啪疼。
話落,又是一陣無差彆抱怨。
班徹拉著左轉飛的校服扯來扯去,滿臉撞肩痛苦:“哎呀,你能不能彆老問讓神,煩不煩,考慮考慮我們普通人的感受。”
左轉飛捂著被扯露的小香肩,忙嚷嚷:“徹,徹,放過爸爸好不好,爸爸不賣身。”
“林老板你問錯人了吧。請多多采訪我們這些普通人,謝謝。”
“每次就知道拿許主席這張王牌來羞辱我們,林老板你沒有心!”
許辰讓噙著淡淡的笑,又低頭繼續刷題。
林至誠很滿意,背著手開始講雞湯:“許辰讓暑假要去參加數學競賽,你們,多向他學習學習。一個個的,都是些逆子,上點難度就開始雞飛狗跳。”
白以微握著筆杆也在寫題,喧鬨擠不進她腦袋。
她透過前麵三排同學的肩膀縫隙,抽空抬眸看了眼許辰讓。
少年睫毛垂落、薄唇緊抿,就是刷題,許辰讓也永遠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白以微像是不服輸,也低頭開始奮筆疾書。
修寧原本在看桌下的手機,估計是聊完了,下巴蹭過白以薇寬大的校服袖,往她靠近了點:“以微,這是你今天刷的第幾張卷子了?”
白以微回過神:“第三張。”
這麼拚?
“手疼不疼。”
“還、還好。”
“一會兒江蕩要送奶茶過來,你要不要喝?當給你的賠罪。”
白以微聽到江蕩的名字,驀然一驚:“你不怕他嗎?”
江蕩那群人走哪兒都是社會仔的樣子,不愛讀書,仗著家裡有錢,算是職高的扛把子。出了名的打架狂,很多人都怵他。
白以薇不知道修寧是怎麼和江蕩掛上鉤的,但總之,她潛意識的覺得,好學生,就不應該和壞學生在一起。
修寧摸摸她的頭,自信一笑:“他怕我才對。”
下節體育課,上不上都無所謂。
修寧起身,叫了班徹一聲,幾個人朝著樓下小賣部走去。
白以薇目光重新回到許辰讓身上。
他在專心仰頭喝水,指節修瘦,握著水瓶。喉結棱角突出,陽光灑進白淨如玉的皮膚,頭發黑得純粹。
修寧走出前門的時候,白以微看許辰讓看了修寧背影一眼,接著漫不經心地又收回。
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