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會裡有自己人就是方便。
許辰讓收到信號,淡淡抿唇。
手中拿的演講稿本來攤開樣式,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折,按老師要求寫的一長串鼓動人心的話,也被他一同折了去。
累贅的開場白和領導講話結束,話筒輪到許辰讓。
他往前一步,身形欣長。
高一那邊瞬間就沸騰了起來。
有人吼。
“許主席!牛逼打在公屏上!”
“我靠,我見到我夢中的學長了。”
“這就是那個六所重高的萬年第一嗎?媽的,封神了啊喂。”
“——噓,安靜點,我快聽不到許主席的聲音了啦。”
風適時起,紅旗翻飛下。
少年校服下擺被鼓動,是風華正茂,是睥睨傲然的孤勇當先。
“天熱,我簡單說幾句。”他始終臉色如常,萬事不驚。
冷冷清清的聲線,透過話筒,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像冰塊撞進汽水,在躁動不安的莘莘學子心裡,冒出鎮定氣泡。
“筆為矛,書為盾,為國家,為社會,為小家,也為自己。”
“一中是造夢場,也是鬥獸場,闖出去,你是Winner,留下來,你是Loser。”
絲滑帶質感的美式英語腔調從他口中冒出。
沒人覺得他在故意顯擺或者裝範兒。
僅憑許辰讓這永恒的三個字,在分數為王的學生時代,就具有極強的說服力。
他驕矜的目光,在台下仰望的張張青澀臉龐上一掠,輕聲笑了下,“我的演講到這就結束了,可你們打響高考這一戰場的第一號角,從今日起,才是正式開始。”
紅旗被風吹得嘩嘩響。
旗下的他,頂著規矩的臉,說著不規矩的話。
指腹在演講稿的折痕上輕輕摩挲。
原本底下沸騰的氣氛,在這幾句重話的強壓下,針落可聞。
校長變了臉,主任有些急。
學校對於鼓勵,永遠提倡和平友愛。
就連許辰讓手中的演講稿,也是三審之後才給通過。
然而許辰讓臨場發揮的短短幾句話,就掀開了考場血淋淋的事實。
班徹在人群列隊裡,扯了扯修寧的袖子,“讓哥這樣說,不怕被懟嗎?”
和老師想要宣傳的理念完全背道而馳。
修寧難得正經:“怕什麼。本來就是事實。學校偷偷卷,還不讓學生正大光明的說麼。考試本來就是一場戰役,許辰讓說話有分寸,他既這麼說,肯定有他的道理。雞湯熬多了,一點營養都沒有。沒人想與理想院校失之交臂然後留下來複讀吧。嘁。”
班徹聽得雲裡霧裡,卻還是不忘給許辰讓偷偷比了個大拇指。
也不知道讓哥這樣做,是想縮短時間達到最大的激勵效果,還是怎麼的。
然而下一秒,沉默過後,才是喧囂。
許辰讓淡定退場,再度封神。
此起彼伏的口哨聲才瞬間爆發。
散落擁擠的高一高二人群,看著同為穿校服的許辰讓,臉色各種崇拜。
“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啊。本來高考就是一分乾掉幾千人。”
“學霸都出箴言了,咱們好好努力吧。”
“他真的好有種!敢當著校長的麵這樣說。”
人群四流,走著走著,修寧就和許辰讓彙集到了一起。
修寧手裡握著一瓶飲料,剛從售賣機買的,還冒著冷氣,抬手不客氣地貼到許辰讓白皙臉上,“可以啊讓神,公然和校長老師站在對立麵,你什麼時候也開始叛變了。
自然而然接過修寧手中的汽水,許辰讓擰開蓋子,喉結滑動,仰頭喝了一口,“我是學生代表,自然代表的也是學生。也想為同學們提個醒。”
嘖,提個醒能把水準拉得這麼高的,怕是一中曆史上第一人。
“那照你這樣講,我即將成為Loser了咯?”修寧逗他。
她是真不愛學習。
許辰讓也了解她,不是安靜地下來的性子,跟個多動症似的。
成績吊到現在,全靠父母給的優秀基因,後天勤奮是一分使不上。
他擰上蓋子:“不是。我會讓你成為Winner。”這也是他答應過修西澤的事。
說到,做到。
剛說完,班徹和左傳飛勾肩搭背,撲上來簇擁著許辰讓到中間,一個勁兒的又開始調侃。
三人漸漸走遠了。
修寧還停在原地,看著前方許辰讓意氣風發的背影。
她嘴角輕輕揚,最後勾起一個弧度。
行,她倒要看看,他要用什麼樣的方式,讓她成為winner。
白以微變得愈發安靜。
許辰讓說的對,學校是造夢場,也是鬥獸場。
可以用青春、校服、朝陽、試卷這樣的字眼來粉飾理想。
但也要允許用汗水、後悔、失敗、落榜這樣的詞來袒露真相。
課間5分鐘的時間,她能不去就不去。
有女生在旁邊閒談這幾天看過的小說,說男主害女主高考丟了20分,可男主是個深情拽比人設,後續作者肯定會圓回來,男主這麼做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幾個人斷斷續續的又嬉笑著深聊了些。無外乎就是吹捧男主之類。
白以微算著化學題,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