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十八,說不定還能長。
奧古斯汀沒回答,禇葳也不需要他回答,倒頭就睡。
等到禇葳迷迷糊糊都快睡著了,奧古斯汀才艱難問出一句,“所以你害怕看見自己矮嗎?”
禇葳夢遊似的回了一句,“你可以試試。”
一覺睡醒,禇葳又回到彆墅,天已經黑了。
大晚上在鬨鬼的彆墅裡亂竄都是嫌命長。
手腕上的淤青還沒好,禇葳看了一會兒,終於敲響崔時哲的房門。
砰砰砰。
沒人開,禇葳轉身直接回了自己臥室。
門剛打開,黑暗裡躍出一雙慘白的手,不等禇葳跑路就把他拉進臥室。
“死鬼,你怎麼才來。”
禇葳差點一巴掌甩出去。
“是我。”崔時哲捏捏禇葳的臉,“咱倆都組隊了,睡一起也沒問題。”
組隊就能一起睡?
禇葳有點疲憊,懶得糾正他的錯誤觀點,卷起被子縮成一個繭,誰都不想理。
可他沒一點兒困意,禇葳失眠了。
“葳葳,我好開心。”崔時哲挨著他,床也跟著彈了一下。
禇葳就算是個死人也無法忽視身後的體溫,他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這是他選的隊友,忍一忍,“好好好,為什麼?”
“因為你選了我,終於。”
……安靜到可以聽清禇葳心裡燃燒的無語。
他又裹了裹被子,沒給崔時哲留一點,再次闔上眼。
夜半,禇葳身上越來越重,壓的他喘不過氣。
“崔時哲你給我滾。”他掙紮,額發滾的淩亂,一片濕濡,連這句話都說不出。
不對。
墜涯似的猛一睜眼,禇葳看見數十隻木偶人垂首圍著他,臉上打著大坨腮紅,像人又不是人,稚嫩的童聲響起在這安靜的夜裡分外詭異,“和我們一起玩。”
窗簾無風自起。
禇葳想起身,夢裡的感覺延伸到夢外,胸膛似有萬金重,連動一根手指都困難,全身骨頭想被抽走又泡進醋缸,軟的使不上一點勁。
他連轉頭看崔時哲都做不到。
窗簾浮動間隙,禇葳瞥見窗外一雙通紅的眼。
還不如瞎了。
係統海還嫌不夠熱鬨,發布一個任務,“請玩家在一分鐘內猥褻崔時郢。”
神經,他這時候過去就是喂鬼的,嘎嘣脆跟吃蠶豆一樣一口一個,還不吐骨頭。
“為什麼拋棄我?”窗外的厲鬼淌著血淚步步朝他逼近。
聲音響起那刻就像一堵染血的黑牆,在禇葳麵前慢慢升起。
“看著我。”
崔時郢雙眼被打入長釘,滴下的血延伸一路,直到床邊,他以一個極度扭曲的姿勢爬上床。
一道驚雷轟得響起,照亮他的腐爛的臉,完好的部分漂亮得像瓷器,遺憾充滿裂紋:“為什麼拋棄我,當初不是你先招惹我的嗎?為什麼你說啊。”
崔時郢恨禇葳,通紅一片的眼睛裡也蓄滿血淚。
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