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靈獸……寒力太重,我目前壓製不住,若放出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鐘戚答。
二人呈防禦動作,少年低低興吼,當他們這次死定了,走過來的動作也緩慢許多。
鐘戚蹙眉:“你那靈,魔獸呢?”
鐘應靈慌忙之中撇了一眼院內,道:“懶散倨傲,躲閒去了。”
話落,扶玦便扭了出來,不屑地掃過鐘應靈一眼:“蠢女人,慣會使詐。”
少年邪祟瞥見又多了一個……人,忽然暴躁大吼,直奔扶玦而去,豈料,扶玦竟攤開雙臂,像迎接他似的,隻待他奔來便要緊緊摟住他。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少年離扶玦隻有兩步距離時,他身上的黑氣頓時被抽出,昏暗的客棧中霎時響起了一聲聲斷斷續續的哀叫,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叫聲慘不忍睹。
黑氣儘數進了扶玦的口,隱約中,鐘應靈和鐘戚好似看到了那團黑氣邪祟的本來麵目,無瞳無皮,乾枯若骨。如此慘狀,卻被扶玦一口吞完。
他大吃一頓,卻不滿足地吐出信子,伸手撫拭唇口,雙眼貪婪,渴求再吃一點,再多吃一點。
就一個邪祟,根本不夠似的。
鐘應靈冷眼看之,一旁的鐘戚卻瞠目結舌,他見識過魔獸的實力,這回再見,心中掩藏的恐懼又徒然升起了幾分。
不等二人鬆口氣,客棧外雨聲殘響,叫喊聲此起彼伏。
二人皆是一驚,這回,不僅有男人的哭嚎,還有女人的,小孩的,他們或笑或哭,或喜或悲,聲音空靈淒哉,就好似趴在耳邊訴說痛苦,又好似尋到獵物興奮大叫。
“不妙!”鐘戚捏緊雙刀,道:“方才那隻邪祟引來了更多的邪祟,這裡不能待了!”
來不及拿傘,鐘應靈與鐘戚便循著掌櫃說道的廟疾走奔跑在雨中。
扶玦嫌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想到自己一個不小心吞了這麼惡心的東西,心中一頓惡寒,眼見鐘應靈離開,他迅速追了上去。
鎮中,鐘應靈發現了一個來時不曾注意到的現象,每家每戶緊關門窗,不點燈燭,屋簷下或多或少皆掛滿白綢與魂幡,魂幡數量不一,黃符卻貼得滿處皆是,風雨一吹,就連路道都落了些。
“這個鎮上死過人。”鐘戚道。
鐘應靈不言,心道不止死過人,現在都可能在死人。
路上撒滿了起靈送人時紙錢,很多被雨水衝刷到坑窪出,彙聚成一堆。
前路霧雨朦朧,到底是不接近便看不清道了,鐘應靈和鐘戚放慢了腳步,小心行走。
扶玦懶懶跟在後方,捏著自己的頭發,道:“那些蠢物暫時追不上來,單那具屍體都夠他們搶奪一陣了。”
鐘戚凝眸,謹慎道:“你怎知?”
扶玦道:“嗯,本獸靈智高,知曉事物自然比你們多。”說完,他昂首,嘴角浮現傲氣的笑。
當初鐘振將魔獸從亡靈怨魂中帶出,試靈多次卻探不出它的一點底細,自然也不知道,魔獸扶玦最擅長的是什麼,他不知,底下弟子又有誰人知曉。
鐘戚冷哼,兀自又加快了腳步。
鐘應靈沉默幾許,終是道:“方才你不滿饜足,此刻為何又不吃了?”
扶玦臉色一沉,道:“惡心。”
回想起扶玦往少年身上放的靈力,她又道:“你的靈力能探入那少年身體。”
扶玦淡淡“嗯”。
鐘應靈細思,問:“邪祟是你引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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