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天(2 / 2)

整個房間隻有一張大床,或者應該說是炕。炕上放著幾個大木箱子,也不是什麼好木頭做的,頂多能算得上做工精致,頗有古韻。

床邊趴著一個年輕婦人,看不太清相貌,隻能看到她穿著一身褐色的短竭。

婦人醒了過來看到江語醒來驚喜的叫道:“妮兒?妮兒,你醒了,有沒有啥不舒服的給娘說。”

江語這才清晰地看到婦人的臉,鵝蛋臉,杏眼,麥色的皮膚。看著像是三十歲的人了,臉上寫滿了貧困,可她眼裡滿是江語現在的模樣。

她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的女兒在江語進來的前一秒就停止了呼吸。

這房子的隔音並不是很好,另外一間房子裡的人也出現了。

“他娘,是不是妮兒好了?”

“娘,妹妹醒來了?”

“娘,大姐怎麼樣了?”

屋子裡一下子湧進了四個人,通過他們之前的話江語推斷這幾個人應該是原身的父親、哥哥、弟妹。

五個人都眼巴巴的看著她,眼睛裡充滿關懷。

“妮兒,感覺怎麼樣,餓不餓,渴不渴?”男人率先開口。

還不等江語開口就吩咐道:“老大,你去給妹妹倒杯溫著的水來。”

“哦。”少年憨厚的回答。

“他娘,妮兒這麼久沒吃肯定餓壞了,你去給她燉碗蛋羹來。”

婦人沒有說話隻急忙地向外走去,趕著給女兒做吃食。

“你們倆給我回去。”他趕小雞似的趕著兩個小的離開。

等房間裡的人都走完了,男人才走到床邊。

這是一個標準的農民形象,黝黑的皮膚,粗壯的雙手,瘦高的個子,常年的勞作讓他的長相較他的年紀大些。

沉默在整個屋裡蔓延,江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到現在還沒有接收到原主的記憶,多說多錯。

最後還是男人開了口:“妮兒,好好的就好,好好的就好。”

他有些哽咽地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這句話像是一個開關,江語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古代鄉村女孩短暫的一生。

這是一個位於北方的偏僻村莊,村子既臨山又臨河是以各家各戶的糧食總是夠的,雖不至於吃飽但也餓不死人。

如果是勤勞些的人家一年下來還是有些收入,過年時能吃一頓有魚有肉的飯菜罷了。

下河村有二十幾戶人家,多為江姓,算是一個有著一兩百人的大村子了。

江語穿來的這一戶人家也姓江,一家六口。男人江四、女人李二丫,家中有四個孩子,老大江明是男孩在村中唯一的私塾中讀書,她是家中長女,下有年僅四歲的龍鳳胎弟妹江安、江寧。

這個家在村子裡生活水平不上不下,雖然孩子都是麵黃肌瘦的,可這個年代哪有農家孩子是白胖的。

原身在家裡一貫是受寵的,但她的生活在江語看來也是乏味的,那天因為貪玩在外麵待得久了些,倒春寒嚴重受了涼。

當天半夜就發起了熱,還是睡在一個炕上的妹妹起夜時發現的。

之後的記憶就是混亂的,隻記得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

這可不是個好感覺一下子就讓江語想起了車禍時的感覺。

在她接受記憶的這段時間裡李二丫和兒子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我看誰不是很熱了就燒了一會兒。”他向妹妹解釋道。

李二丫坐在床邊將木勺遞給江語。

“我自己來。”江語不好意思的想要接過陶碗。

“你這些天沒吃飯都沒力氣了,拿不動的,娘給你拿著。你快吃,小心燙。”

李二丫堅持拿著碗,江語確實手裡沒有力氣就沒有再逞強。

她舀了一勺蛋羹小心翼翼的放到嘴裡。燉蛋格外地鮮美,雞蛋是正宗的農家土雞蛋,李二丫的手藝不錯,將蛋燉的格外滑嫩。

她甚至還給上麵滴了一滴香油,芝麻的香味和著滑嫩熱乎的蛋羹給了味蕾雙重的享受,饑餓的胃也被燉蛋撫、慰。

她幾乎是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一碗蛋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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