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媛聽到這句話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巴,似乎從來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
陸澤有些懵,隨即他看到她一臉傷心地坐到了床上,眼裡還噙著些許淚珠,他更懵了。
陸澤有些遲疑,“你不願意離婚嗎?”
他提離婚是有依據的,在他的記憶中,自己對這個妻子是很差的,並且娶的目的就不純,至於他和爺爺的約定他自然會去解釋,隻是他萬萬沒想到薑媛會這麼傷心。
薑媛點了點頭,一字一句道,“不願意。”
也許是看出了陸澤眼裡的疑惑,薑媛主動道,“我已經嫁過兩次了,現在也沒工作……”
短短兩句話,陸澤立馬反應過來了,現在不是末世了。
陸澤的婚姻思維還停留在末世的時候,女人隻要有能力,不僅想離婚就離婚,甚至還能一個人養著十個男人,所以他覺得如果薑媛願意的話,離婚當然是最好的選擇了,一方麵是原本的他對薑媛並不好,不離婚才是一種禁錮,另一方麵則是現在的他壓根兒不知道怎麼和薑媛相處,也沒有任何感情。
但是他回憶起八十年代,在這時候一個女人生存是很難的,特彆像是薑媛這樣沒有工作,還帶著兩個孩子的女人,這是物質方麵的難。
而精神層麵上也有難的地方,那就是這個世道對女人是苛刻了,本來薑媛就已經嫁第二次了,之前還是個喪夫的寡婦,如果這一次又離婚了,無論是她娘家人還是周圍的街坊鄰居們都會對她說三道四的,雖然不是每個人都飽含惡意,但始終是難聽的話。
想明白了之後陸澤有些抱歉,他果然還是沒能完全適應這個時代,對一個女人說出了最苛求的話,但這並不是他本意,於是他立馬有些抱歉道,“是我的錯,我沒有考慮那麼多,離婚這件事就算了吧,以後除非你提,不然我不會再提了,你放心。不過自從我掉河裡起來後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希望以後我們能夠好好相處,我會承擔起我應該有的責任,後麵再看看能不能幫你找一個工作。”
陸澤覺得薑媛人不錯,也挺喜歡那兩個孩子的,況且也是原來的他對不住人家,所以受人以魚不如授人以魚,而且他感覺薑媛也不是那種不想工作的人,隻是苦於沒有能力和關係找到工作。
薑媛臉上還有些許淚痕,他柔柔弱弱地道,“謝謝,我也希望我們能夠好好相處。”
說完,餘光瞥見陸澤若有所思,仿佛在透過他看誰一樣。
陸澤不知道薑媛有沒有誤會,反正他是這樣想的,把薑媛和兩個孩子當成妹妹和侄子侄女照顧就好了。
至於婚姻他是沒有思考過的,在末世,戀愛都是一種奢侈,更彆說結婚了,缺少糧食的時候一個饅頭就足以“談戀愛”了,極端天氣的時候沒有吃的就不會有“戀愛”存在,大家都隻能像發泄似的做著最原始的行徑,幾乎不會去思考婚姻和未來,有一天算一天了。
陸澤也不例外,他每天隻想著怎麼生存,但並不會像其他人一樣發泄原始欲望,以至於到現在都還有第一次在。
晚上,兩個人同床異夢。
第二天一早,陸澤五點就起來了,他看了一眼另一邊睡得正香的薑媛,輕手輕腳地離開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剛離開,薑媛便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
薑媛眼裡情緒複雜,她覺得陸澤真的有點變了,不過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還是閉上眼睛又繼續睡了。
陸澤拿著自己新買的三個木杆秤,迎著風騎著自行車便趕往餘向前家,到了那兒餘向前果然已經在那兒等著了,身邊還有一個非常大的手推車。
餘向前看到他就是一個非常興奮的招手,“澤哥,你終於來了,怎麼樣?我二叔家的這個手推車不錯吧?”
陸澤看了一眼手推車,有些舊了,但真的非常大,比普通的農用手推車要大一些,他很是滿意,於是不吝嗇自己的誇獎,“太好了,向前,這事兒你辦得真漂亮!走,咱們賺錢去!”
於是陸澤把自己的自行車停到了餘向前家的大院兒裡,然後兩個人精神抖擻地推著手推車走了。
身後的政府大院兒裡,二樓窗戶前,有一對中年夫妻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有些不解。
女人率先開口,“向前怎麼回事兒?今兒這麼早就起來了?”
男人一臉的不信任,“肯定又是去鬼混了。”
女人不相信,“他還和陸家那小子推著手推車呢,應該不是去乾什麼壞事兒的,你怎麼老往壞的想呢,興許是咱們兒子有什麼做大事的計劃呢。”
男人更氣得不行,差點氣笑了,“他還能做什麼大事兒?我讓他去局裡做個臨時工他都不願意,就是個好吃懶做的,真是慈母多敗兒!”
女人也生氣了,“就你會說話!我是慈母,那我去睡了,你是嚴父你倒是把人給叫回來問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