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累,卻不願意趴下休息。
窗子沒有關上,姬逐鶴坐在屏風後對著鏡子卸妝,似乎也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
她在思考今日和小竹子做的約定。
小竹子沒有提前告知她要殺何人,不過姬逐鶴能猜到的無非就是宮裡有權勢的那幾人,榮淩太後、長公主傅詩詩,亦或是攝政王傅封安。
“沙沙——”
桌上的信紙雖然有石墨壓著,但也被風吹著尾部飄起來。燭火隻點了一盞也被突然吹進來的一股風吹滅,姬逐鶴警覺地站起身,隔著屏風往前看。
“小竹子?”
屏風後的那個影子很長,是個男人。
姬逐鶴拔下頭上的簪子,因為突然沒了光亮,她現在看著屋子裡完全是一片漆黑,又偏偏這個人也是一身黑衣,完美融入了黑暗中。
不過,她的簪子還是準確指在了這人的胸口前。
在同一時刻,這人出聲喊道:“殿下。”
這聲音一點兒也不陌生,不過姬逐鶴也沒有就此放下手。
齊國的鷹眼就在眼前,她這一刺如果準確且下狠手,齊國就算垮了一半。
她相信傅封安不會退也不會避開,可她自己下不了手。
傅封安借著射進來的月光看著散發的姬逐鶴。他見的姬逐鶴散發不少,可能與今日這次一樣令他心絞痛的不多。
他想起了前世姬逐鶴出嫁的前一晚。
那是他們最後一次住在淳王府。姬逐鶴從淳王離世後便少眠,據說三公主出嫁前夜,她在梳妝鏡前拿著梳子坐了整整一夜。
傅封安知道姬逐鶴要出嫁的消息後心裡也不是滋味。可他們的身份有殊,那個時候的他不過是個侍衛,他手上也沒有姬逐鶴想要的權力。
心情很奇怪。
傅封安低頭看著姬逐鶴,他想著就應該在翻窗進來之前就想好自己要說什麼。
“你來晚了,傅封安。”
姬逐鶴換成了兩隻手握簪子,她堅持不了太久了,背後撕裂的傷她明顯感覺到了在擴大。
“我來晚了,對不起,殿下。”
傅封安想著姬逐鶴不願意把手放下去也無妨,他想快點將人抱回自己的懷裡。
他即將伸手上去,慕容漪的提醒在這時候環繞在他的耳畔。
“她有許多傷都在後背。”
這血腥味早就藏不住了,傅封安改了搭手的位置,輕輕將人的腦袋靠在了自己的心口上,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緣故,這雙鷹眼裡展現出了不曾有的柔情。
傅封安當然也會有許多情感,隻不過他懂事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