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銀子有一半是我爹和娘湊來的,有一半是我平時接些繡花活和縫縫補補得來的,銀子不多你就安心的拿著,等你是大官了,我們一家人麵上也有光。”
“是,聽阿姐的。”
蘇逸眼圈泛紅,想起吳嘉平昔日對自己的照顧就點點淚光:“真不知該怎麼給阿姐回禮,人人常說京城的東西好,來時我定給姐姐帶一份禮。”
吳嘉平笑著答應,說等他的回禮,不是她想要一些東西,她覺得要是自己不答應,按蘇逸的脾性指不定會對她不依不饒。
送蘇逸送到了城邊處,他們二人說了許多體己的話,直至蘇逸搭上了木板車。
“到了地方就好好安頓一下,到了考場,切勿急躁”
吳嘉平一遍又一遍囑咐到。
“遵命”蘇逸嬉笑道,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木板車開走了,吳嘉平站在原地,高舉的雙手揮了又揮,蘇逸同如此;直到吳嘉平的倩影消失在辰時的霧裡,他才收拾好情緒。
蘇逸緊攥著荷包,摩挲著荷包上的桂花刺繡;桂花,折桂,阿姐有心了,蘇逸暗定決心,不會辜負任何人的期望。
趕考路途遙遠,出了城便途步前往。沿途的客棧的老板都是極好的人,不收房錢隻收飯錢,說辭大多一樣:
背著書箱的都是進京的考生,望他們都取個好名次,這住房的錢就免了,要是來這裡住宿的考生中出了個狀元,那我這小店也蓬畢生輝了。
靠近京城的客棧每夜人滿為患,也有了兩三人同住的情況。蘇逸不是沉默寡言之士,閒來無事,便與同住的攀談。
“當今丞相是皇上眼前的紅人,也是多年的監考官,要是攀上了這棵大樹,往後可就無憂了。”
與蘇邑同住的人名叫劉馳,前科舉落榜生,此時相視與蘇邑,侃侃而談。
“劉兄怎會如此清楚。”
蘇逸盤腿坐在書案旁,一手持書一手托腮,對剛剛話產生了興趣。
劉馳壓低了聲音,向蘇逸招了招手,蘇逸識趣地湊了上去,接著耳邊私語道:
“誰人不知這丞相曆經兩朝,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是在聖上麵前美言幾句,以後的路可不愁了,現戶部尚書可不就是……”
蘇逸暗暗點頭,不做任何回應。
而劉馳這樣一說自然有根據;周朝建朝百餘年,期間多受外敵侵擾,曆代君主多是鎮壓未能平定。
新皇登基,景順三年時僅二十歲的皇帝周璟自改國號以來辦了件大事——拔去了周朝的心頭刺,讓外敵稱臣。
固國有功,朝廷內官為此一度加官進爵,勢力的壯大讓朝廷分為兩派,一派以官場得意的丞相陳靖為首,另一派以多年馳騁沙場的老將軍付澈為首。
周璟對朝廷狀況心知肚明,奈何兩位大人立國有功也未有過差錯,雖有所惶恐,但好在深受百姓愛戴,在位期間無人越界,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數月後,京城門內人才濟濟,青年才俊數不勝數,白發蒼蒼的老者也不匱乏;家世也各不相同,有的是世家的公子,有的來自小山村,有的家裡從商。不過他們的目的相同——榜上有名。
到了京城,不論貧窮富貴,考生都聚在了一個地方:公館。
和蘇逸同住的是一位富家公子,名叫李喚,年長蘇逸五歲有餘,今二十有四。
李喚家福而不驕,不像紈絝子弟那般,反而是彬杉有禮,蘇逸和其相處起來也不覺得拘束,很是合得來。
子時夜談,蘇逸了解到這位李公子家在蜀川,在當地也是頗有名的書香世家,父親是當地有名的教書先生,母親是當地富商的千金,有一位未過門的妻子。
說到他未過門的妻子時,李喚眼含春光:
“柔兒笑比褒姒,月裡嫦娥,她是我的心上人,也是我自幼的玩伴,離家時我曾對她說誓要考個好功名來迎娶她,柔兒還在家等著我……”
蘇逸目光黯淡,心底浮想翩翩麵上卻不著痕跡,思來想去無從解,惟有歎息。
二月初九,會試,監考官果真是當今丞相。
四書五經蘇逸已經爛記於心,洋洋灑灑幾百字中間任何停頓,歌詞詩賦蘇逸也是信手拈來。
整整三日不曾離開考場,蘇逸不急,反而悠閒自得,身為主考官的丞相不僅多瞧了幾眼,不曾想區區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有這麼大的本事,不僅對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