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裡捏著果脯往嘴裡送,目光遊走在各處,隻是蘇逸垂首鎖眉,讓她不由相問:“蘇逸你可是有心事?”
前幾日陳望舒都以“蘇公子”相稱,蘇逸隻感彆扭,說稱呼本命就好,陳望舒欣然答應,就是不知為何蘇逸堅持稱自己“陳小姐”。
他隻是在客氣,再者他應當與女郎保持距離。
“無妨,隻是……想的事多罷了。”蘇逸僵僵一笑,隻是被剛才兩位大人所問弄得心神不寧,後悔沒有明確說明家中情況,反而苦增煩惱。
陳望舒以為他是緊張,笑著安撫說自己去阿姐的寢宮,見到了皇上,還說皇上誇獎蘇逸博學多才,最後說讓他不必多慮。
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玉臨殿外的長呼喊響起:“皇上、皇後駕到——”
眾官紛紛歸位,除了丞相和大將軍行彎腰禮,其餘跪拜在案前高呼著金安。
帝後二人齊步同行,同穿深紫色暗紋華服,雖不是龍袍鳳裙,但華美程度也是屈指可數。
皇上周璟自知來晚了,既使他是皇帝,沒人敢有所怨言,但不見人聞其聲,未踏進殿門便聽到周璟朗朗笑聲:“各位愛卿久待多時了。”
周璟快步流星般走進殿內,長袖甩地“呼呼”作響,連著他身邊的皇後陳如珺一路小跑。
“愛卿們快快平身,在殿外我聽到眾卿聊的火熱,想必有什麼新鮮事。”
周璟落座後衣袖一揮,底下的人說著叩謝的話。
麵對周璟的“詢問”眾人一時啞口,眉來眼去之間無人開口,隻等著另有其人搭話。
“讓皇上見笑了。”陳靖率先開口:“隻是科舉後朝中多了些才子,臣子們是替皇上高興,想著大周往後更待才人出,直讓人欣喜。”
周璟麵色依舊,隻是在陳靖說話間時不時點頭,話了目光轉向眾人:“愛卿所想也朕所想。”
“話已至此,愛卿把酒言歡即可。”他舉起酒盞對著眾人,底下的人看著這一舉動也忙拿去酒盞回敬。
酒下肚後來不及回味,歌姬抱著琵琶緩步走來,舞姬著水袖花瓣裙立於殿中央……
……
屋內紅燭閃爍,床幔、被褥儘是紅色,連桌上的花生都染成了紅色,身著豔麗喜服的吳嘉平依舊端坐在床榻上。
半響有人推門而入,來了兩個丫鬟,吳嘉平看不清,隻聞其聲:
“奴婢打來了熱水熱水供夫人沐浴,二少爺也快來了,夫人稍安勿躁。”
隻是告知一聲,恭敬完後徑直走向屏風處,倒了幾桶便退下了。
直至外麵的犬吠聲不斷起伏,人聲的喧鬨慢了下來,門外的丫鬟齊聲說了一句什麼,一陣刺耳的聲響,緊閉的房門被了推開。
風趁機進來,平靜的床幔微微晃動,伴隨著關門聲又歸於平靜;顧雲舟默不作聲,取下雁翎含帽隨手放在榻前的桌子上。
吳嘉平低眉瞧見他站立在自己麵前躊躇不前,後來坐上了桌旁的凳子,就這樣僵持了半個刻鐘遲遲不來掀蓋頭。
他不急,吳嘉平急了,往日她的穿著簡而再簡,現在一身繁重的“鳳冠霞帔”讓她很不自在。
半個刻鐘過去了,顧雲舟還未有動作,就這樣坐在吳嘉平的麵前,目光盯著眼前人思緒早就不知道飄到哪裡了。
他不滿意這門親事。
他那日與朋友喝酒作樂歸家後,他爹對他說定了一門親事,起初他以為是李家藥鋪的千金李雲知,想著大概是在爹的耳旁說多了,自然而然就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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